第一反应是打个滚把自己滚到地上,避免被砸到,但是他滚开,司小年就得脸朝下拍在藤椅上,说不定还得拍个鼻血横流。
他滚了一半又滚回去,张开胳膊抱住跟个木柱子一样砸下来的人。
“唔~嗯!”司小年感觉自己脚踩到强力弹簧似的,忽然整个人升空了,半空中的他像云朵飘呀飘,然而,正飘呀飘的他肇事了,弄不好还是追尾。
“靠!”齐然只顾着张开胳膊,想制造一起意外的拥抱,却没想到意外来的并不美好。
他被司小年脑门砸到鼻尖,顿时窒息,好大一口气加痛哼直接闷在嗓子眼儿里,泪花朵朵往外飙。
司小年的双腿搭在藤椅扶手上,齐然的双脚踩在地上,司小年只觉得被他追尾的东西太硬了,磕的脑门疼,一不高兴两手并用,直接扒拉走了。
“窟嗵!嗷!老子的屁股,日|你大爷!”齐然还没顾得上揉鼻子,又被扒拉到水泥地上。
太没人性了!
齐然从地上爬起来时,司小年已经给自己找个了舒服的姿势,仰躺在藤椅上睡着了。
齐然一手叉腰,一手揉鼻子,盯着睡着了非常无害的司小年:“你这牛逼杀伤力,是不是都用我身上了?问你呢?”说着伸手掐了一下司小年的脸蛋儿,手感不错又掐了另一边,“从第一天认识你到现在,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没有回应,齐然转头看窗外,日了狗了!
抱没抱成,好险没砸歪他英挺的鼻子。
揪着T恤衣领扇风,齐然原本没醉,这会儿说不好是被砸的还是被“投怀送抱”搞的,有点晕,还非常热。
两手抓这后衣领,脱掉T恤进了卫生间。
这日子!不冲个凉,活不了了!
齐然爷爷带着大草帽,扛着鱼竿再进屋只看见司小年一个人躺在藤椅上。
“臭小子!人呢?”
“洗澡!你去睡一觉,我洗完去看看鱼塘,你别去了。”齐然隔着门喊。
司小年动了动,抓了抓脸蛋,梦见被狗咬了。
齐然爷爷弯腰低头,凑近了打量司小年的脸,笑眯眯的称赞:“长的跟他妈一样招人稀罕……”
齐然一出卫生间就看见这一幕,赶紧趿拉拖鞋跑到藤椅边儿:“爷爷你干嘛?!”
老头儿抬眼皮瞪人:“咋呼什么!我看看这小子,头回见着比我大孙子还顺眼的。”
齐然心里美,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我们学校一霸。”
“呵!”老头这一声颇有点赞美的意思,起身往外走:“我去钓鱼,下午不用你,明早你去县里再给我修几条鱼竿,这群废物,回回来钓鱼,得摆弄坏我几条鱼竿,还没个虾米能耐,好意思钓鱼。”
齐然“嗯”了一声,算是应了,直起腰,垂眸问睡着的人:“司小年,听见请回答,司小年,听见请回答……”他抬腿曲膝盖,碰了碰司小年的肩头。
司小年立刻给出反应,抬手去抽,然后抽了个空。
齐然就是为了测试司小年这个睡着的反应,结果还是这么灵敏,他还想把人扶进去,搀进去,抱……算了。
藤椅两人位,司小年的小腿伸到外面,头顶着另一端,看上去就不是舒服的睡姿。
齐然去了后院儿找初中用过的床架子,在后院“叮铃当啷”一通神翻,一个人制造出一个无良拆迁队的闹腾阵仗。
睡了一个多小时,司小年被吵醒了。仰头四顾,眼神茫然。头不疼,但有点晕,晕也在可控范围内,于是他控制着自己好不容易归位的六感,去看看谁在后院作妖。
吵的醉死的人都睡的不安生。
司小年被午后的阳光照得眯着眼,出门后坐在后院台阶上,看着齐然折腾几块木板,问:“做床板吗?”
齐然没抬头,怨气满满:“要不然呢?你又不想住我家。”
司小年开口想怼人,但潜意识里的齐然,已经跟他前些日子所见的齐然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或许是他的家。
或许是这一次的偶遇。
或许他酒还未醒。
“不是不想……”
惯会顺杆爬的人,见杆就上:“那就是想了!”齐然扭头,有点小兴奋的挑着眉看司小年。
司小年无语的抬手撑在额头,遮住眼睛:“是不习惯,再说,床板已经做好了,哎?别拆!”
司小年哭笑不得的看着齐然拿着起钉器要去起床板上的钉子。
“你幼不幼稚!”
“你说的。”无负担甩锅,齐然一摊带着手套的两只手。脑门的汗珠在午后的阳光下晶晶亮,脸上擦汗抹上了灰道子,浅色T恤汗湿后贴着前胸后背。
嬉皮笑脸的齐然看起来很帅,帅的很独特,阳光下散发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司小年被兜头一口锅砸笑了。
齐然干脆坐在没拆成的床板上,面对司小年坐着。
刚睡醒的教主看上去更像醉心睡觉的“觉主”,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没了醉酒的红晕,皮肤在阳光下白的有些透明,遮在额头的手瘦长,无名指刚好搭在眉心处,指腹的粉红色好像要点在眉心的朱砂。
午后阳光下,一方庭院里,坐在台阶上的司小年,醉意尤在。坐在台阶下的齐然,仰脸垂眸,两个人第一次以不打架、不斗殴、不怼人、不飙脏话、不瞎撩骚为目的的聊了个天。
太不容易了。
难得,时光正好,人也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