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打碎重组,不太好受吧?”
对于陶治亭的这门土属性异灵天赋传承,云笑也有些没料到,不过他也没有太多的在意,盯着重新组合本体的烈阳殿天才朗声开口。
云笑灵魂之力何等强大,即便是离了这么远,他也能感应到陶治亭气息的变化,那和先前的宇文成一样,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更何况云笑自己就是异灵天赋传承的得天独厚之人,每一次身化水液,都需要消耗大量的脉气,尤其是在一些强大的力量压迫之下。
就比如说刚才,如果对云笑出手的不是五品仙尊张明泽,而是一位高品仙尊,就算云笑身化水液,最终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土黄色巨龙乃是由土之极火所凝而成,拥有着极其强大的克制之力和攻击力,那一咬之下,如果陶治亭不分化为碎石,恐怕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即便是这样,陶治亭这一下消耗也决然不少,甚至连六品仙尊的修为都隐隐间有所不稳,随时可能掉落到五品仙尊。
除开气息有些不稳之外,陶治亭刚才花费了十数息时间才催发出来的火石战甲,也早已消失不见。
没有了火石战甲的防御,陶治亭于云笑来说,也就是个一戳就破的纸老虎罢了,已经不可能再成为他的威胁。
当此一刻,整个震云庄都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是愣愣地看着那边两大势力的超级天才,心头忽然生出一丝幸灾乐祸。
在这离渊界之中,人类三大顶尖势力的修者,哪一个出来不是高高在上鼻孔朝天,对那些外间的修者们也是颐指气使。
久而久之下,虽然在三大势力的威严之下,没有人敢有丝毫不敬,但是心底下却是早就生出了一丝异样的心思。
哪怕这些心思不敢表现在明面上,可当他们看到三大势力出来的超级天才,竟然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手中吃瘪之时,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快意。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嫉妒之心吧!
而从三大势力出来的同等级天才,甚至还要强出一筹的天才陶治亭,竟然也败在云笑手中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个大陆,终究是用实力来说话的,无论你出身有多高贵,背景有多人,当那些背景或者说背后的大人物都不在时,也只能是认命。
其他那些修者,或许会顾忌陶治亭或是张明泽身后的背景,可那个叫云笑的粗衣青年,却好像全不在意。
自从一开始在仙晶矿脉空间相见之时,众人就看到云笑的毫不妥协,哪怕那个时候的云笑,还只有三品仙尊的修为。
有些时候,是要看谁能笑到最后,现在看来,云笑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而不是这些从三大顶尖势出来的超级天才们。
没看到摘星楼天才丁希然已经死于非命,烈阳殿天才陶治亭更是变成了一个残废之人。
剩下的月神宫天才张明泽,又能翻起什么浪花呢?
“云笑,听我一言!”
感受着体内极度的虚弱,又似乎看到了云笑眼眸之中闪过的那一抹杀意,陶治亭终于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气之态,反而是深吸了口气之后,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即便陶治亭没有服软,但任谁都能听出来他的那抹妥协之意,这是真的被云笑给打服了,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不得不放下姿态。
“一言?哦,可能是我听错了,你有什么遗言要说?”
闻言云笑微微一怔,这明显蕴含讽刺的话语一出口,差点让陶治亭当场爆发,只觉什么也不管,和那小子拼命到底,也不失血性。
可是一想到刚才那土之极火的威力,陶治亭就相信自己绝对没有半点的胜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还是很懂的。
狠狠喘了几口粗气之后,陶治亭还是觉得保命要紧。
因此他强行将心中的那一抹怒气压下,这个时候要是再强硬,对方可不会管他是不是烈阳殿的天才。
“云笑,你可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月神宫和摘星楼的必杀名单?”
陶治亭看似平静地轻声出口,实则眼眸之中有着一抹期待,他期待着那个粗衣青年听到这个事实的时候,大惊失色的表情。
可是下一刻,陶治亭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他没有从云笑的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惶失措。
甚至是冰冷的神色,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还用你来提醒?”
紧接着云笑说出的一句话,更是让陶治亭有些无地自容,因为他认为这一次的仙晶矿脉冲突,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陶治亭固然是烈阳殿坤地天王的嫡传弟子,可是他对于一些隐秘的了解,却是并不太清楚,最多就知道云笑身上怀有血月珏罢了。
至于云笑的真正出身,或者说和摘星楼月神宫的恩怨,那他就两眼一抹黑了。
可是云笑早就清楚,自己和摘星楼之间恩怨重重,月神宫也似乎也因为云长天的关系,视自己为仇寇。
这已经是勿庸置疑的事情,还用得着你陶治亭来说?
“你只提月神宫和摘星楼,难道是想说你们烈阳殿,其实是置身事外的?”
云笑眼神微微闪烁,似乎是有些明白陶治亭打的算盘了,极为配合地再次开口,让得这个烈阳殿天才眼前一亮。
“正是,云笑,你想想看,在这离渊界之中,得罪了摘星楼和月神宫,除了烈阳殿之外,还有谁能保得住你?”
陶治亭想是早就想好了这一番说辞,在此刻侃侃而谈,因为他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只有烈阳殿才能和那两大势掰掰手腕了。
“不是还有脉妖和异灵那边可以去吗?”
然而云笑接下来的这一句话,差点让陶治亭直接噎死。
他说的是人类疆域,你小子却跟我扯什么脉妖和异灵,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旁观众多修者也惊得呆了。
这躲去脉妖一族也就罢了,异灵那可是人类的死敌,要是有谁敢和异灵勾结,整个家族或者说宗门,都得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架上,遗臭万年。
不过一想到反正是个死,逃住异灵疆域那边,也未始不是一个保命的方法,云笑也没有说去到异灵疆域,就要投靠异灵一族嘛。
“遗言说完了没有?若只是这些废话,那我可不想再听了!”
云笑显得有些不耐烦,这几句话让陶治亭眼皮狠狠一跳,他心中的信心忽然有些动摇。
这离渊界的某些规则,似乎对这粗衣小子完全不起作用啊。
“云笑,若是你今日能跟我回烈阳殿,我可以保证绝不伤你性命,在烈阳殿的庇护之下,摘星楼和月神宫,也再不可能对你构成丝毫的威胁。”
在众人侧耳倾听之下,陶治亭一口气说出这一番话来,让得不少人都是若有所思,另外一些人则是眼含冷笑。
就连云笑也不由愣了愣,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暗道此刻大占上风的是我云笑吧,你个陶治亭怎么还能如此高高在上的说话?
看起来陶治亭这一刻是属于烈阳殿的天才心性犯了,又或许在他看来,云笑先前那句话只是气话,一个人类,怎么能躲到脉妖和异灵疆域去呢?
只要云笑在这离渊界人类疆域之中,同时得罪了摘星楼和月神宫,就肯定是寸步难行,在陶治亭看来,烈阳殿已经是云笑的最后一条退路。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烈阳殿一直都是神秘低调,对于月神宫和摘星楼的争斗也是视而不见,在离渊界的口碑,一向要好过另外两个霸主势力。
只是陶治亭不知道的是,如今的云笑,只觉离渊界处处凶险,他是谁也不肯相信,烈阳殿如此一尊庞然大物,他可不敢轻易下注。
更何况云笑有着自知之明,以他现在五品仙尊的修为,收拾一个陶治亭倒是颇为轻松,若是去到烈阳殿,那恐怕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云笑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命运,放在一些不可预料的环境之中,而且陶治亭这么一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和自己讨价还价?
“怎么样?云笑,我烈阳殿够有诚意了吧,如果是其他人,我都懒得和他说这么多的废话!”
似乎是看到云笑沉吟着不说话,陶治亭还以为这粗衣小子是被自己的话语打动了,当即意气风发起来,重新恢复了属于烈阳殿天才的自信。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这位烈阳殿坤地天王的嫡传弟子,在面对外间的普通修者,甚至是一些高品仙尊的强者时,都能做到不卑不亢,甚至犹有优越。
而说过这番话的陶治亭,心头都在想着如何将云笑骗到烈阳殿,报那断掌之仇了。
一旦到了烈阳殿总部,无论这粗衣小子的战斗力有多强,还不是会顷刻间变成乩板上的鱼肉任人拿捏吗?
“将你的纳腰给我,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耳中听着陶治亭的长篇大论,云笑忽然抬起头来。
而其口中说出的这一句话,让得那个烈阳殿天才,犹如被捏住了脖颈的鸭子,极度不可思议地盯着那个粗衣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