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旁观众人和慕容叟的心思,这个时候的谭其功又哪有心情去管?
眼见自己又一门拿手的手段竟然依旧没有收到想像之中的效果,他就觉得怒意升腾,对那粗衣小子的杀意也是愈发浓郁了。
不过谭其功毕竟是半步圣阶的强者,他的很多手段都还没有施展出来呢。
在短暂的愤怒之后,他也明白再如何愤怒都没有意义,只能是施展更强的手段,才能将这小子击杀在此。
“嘿嘿,你也尝尝我的水阵滋味如何?”
然而就在谭其功打定主意,要施展另外的一些强悍手段时,其耳中却是听到一道轻笑之声,紧接着那些刚刚爆裂而开的水液,赫然是在掉落到地上之后,开始重新组合了起来。
那些水液可都是由谭其功脉气所凝结而成,原本以为水障之阵在被破掉之后,这些水液已经没有了任何功效,却没有想到竟然又被引动了。
包括谭其功在内的在场所有修者,甚至是那边的慕容叟,都并不知道云笑的体内有一朵水之极火,那可是混沌子火,号称天下万火之王。
混沌子火的水之极火,乃是由极致的水属性经天地凝炼而成,其中不仅有浓郁的火属性,还有着极其强悍的水属性,也可以称之为千水之王。
在云笑的控制之下,那些已经失去谭其功掌控的水液,便如同活过来了一般,不断从地上凌空跃起,在空中凝结成了一道道的水流,显得极为的玄奇。
“难道他也要施展一门水阵来对付谭所司?”
结合着云笑先前的轻笑之声,不少人都是若有所思,甚至有一些人想到了在应容湖外间,云笑反杀天阶毒脉师岳奇斋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的岳奇斋,不就是对云笑施毒不成,反被其用一种诡异难则的剧毒给毒杀在岸边的吗?这种手段,此刻似乎要被那少年再施展一次了啊。
哗哗哗……
一阵水流之声响彻在这慕容墓深处,当众人看到那些水液的动作之时,脸上尽都露出一抹古怪之色,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那些水流像极了刚才谭其功施展的水障之阵,两者仿佛是一模一样,甚至连那袭出的路线,看起来都像是在原路返回。
如果没有刚才的水液爆裂,没有先前云笑的话语,或许诸人都会觉得那些水流乃是由谭其功自主收回,完全不关云笑的事一般。
但此时此刻,可没有人会这么想,那些和先前如出一辙的水流,恐怕并不是普通的水流,如果真让其沾身的话,或许那半步圣阶的谭其功,也要麻烦不已。
“哼,就凭你这半生不熟的水障之阵,也想伤到本所司?”
见得那水流离自己越来越近,这位帝宫所的所司大人半点也没有惊惧,反而是发出一道冷哼之声,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胸有成竹之色。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并不比那粗衣小子弱,此刻的谭其功在话音落下之后,赫然也是如同刚才的云笑一般,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而且谭其功的右手并没有丝毫的停滞,直接伸进了那些水液之中,由于这些水液先前乃是由自己施展,他并没有顾忌这中间到底有没有剧毒。
看来谭其功是想和先前的云笑一样,在顷刻之间找到这水障之阵的阵点,再将其破坏,这样或许就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扳回一城。
在谭其功看来,自己才是那个对水障之阵最为了解之人,这小子现学现卖,肯定也只是学到其形而不知其神,破解起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只是谭其功哪里知道,单单比阵法一道的话,就算是十个他加起来也不会是云笑的对手,这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水障之阵,本质已经有了相当之大的改变。
哗……
谭其功的动作不可谓不快,而且他相信这才刚刚学会水障之阵的云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这门脉气之阵的变化,那结点也一定在自己攻击的地方。
“嗯?”
然而在下一刻,谭其功的脸色就有些变了,因为在他伸入阵中的右手一握之下,那里竟然并没有任何的结点,就是一道普通的水流。
哗啦!
情急之下的谭其功,下意识地便是右手一横,竟然照着先前云笑破阵之时手臂挥的方向,试图能在第一时间找到那水障之阵的结点。
“这家伙,还真是……”
看到这一幕,广场中间的慕容叟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暗道这位好歹也是慕容城帝宫所的所司,脑子怎么这么不好使呢?
慕容叟不知道的是,由于这水障之阵的变幻,让得谭其功再没有刚才那般从容理智,他此刻所做的动作,只是下意识的心理暗示罢了,是云笑刚才给他的心理暗示。
“还是没有?”
谭其功变幻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以有心算无心的云笑,又怎么可能真的将结点转移到那个地方,因此直接让他扑了个空。
“不好!”
与此同时,在感应到自己没有找到水障之阵的结点时,谭其功心头不由咯噔一下,对于这水障之阵,他无疑是极为了解,当即便想要抽身而退。
可这个时候的云笑,既然已经算计到位,又怎么可能让其全身而退呢?见得他手中印诀变动间,那水障之阵,便已经一阵变幻,将谭其功给整个包裹在了其中。
当此一刻,外间围观之人都惊得呆了,那可是半步圣阶的帝宫所所司,怎么在一个只有通天境后期的年轻小子手中,反倒是束手束脚起来。
倒是没有人想过在那水障之阵下,堂堂的半步圣阶强者会就此殒命,但被一个低了一重多小境界的少年弄得如此狼狈,这位帝宫所所司的威严,已是在此刻荡然无存。
哗啦!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虽然谭其功被水障之阵束缚其身,但仅仅是片刻之间,便是施展强横的半步圣阶脉气,从中脱困而出。
自始至终,谭其功被水障之阵困住也不过才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单单比拼这种脉气修为,云笑随意还施其身的水障之阵,并不会收到什么实质性的效果。
可是当众人看到那从水障之中破困而出的身影之时,不少人脸上除了惊意之外,都是强忍住一丝笑意,生怕一个不慎笑出声来,会替自己惹来大祸。
因为此刻的谭其功无疑是极其狼狈,那些水障固然是没有能让其受到太多的伤害,可是无尽的水液,就仿佛当头罩下一般,让得其全身上下,根本没有半点干燥之处。
就像是一只掉到了水中的落汤鸡,此时谭其功哪里还有一代帝宫所所司的威严,如此狼狈的形象,当然要让那些旁观之人忍俊不禁了。
这些慕容城周边的修者,对帝宫所只有畏而没有敬,能看到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所司大人,有如此狼狈不堪的时候,显然是一件喜闻乐见之事。
“所司大人,您没事吧?”
帝宫所大长老阮不为气息有些萎靡,谭其功已经是他最后的倚仗,此刻下意识地便是出声相询,而且似乎还想要出手相扶。
“给老子滚一边去!”
正值怒发欲狂的谭其功,见得这阮不为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狼狈状态一般,竟然还敢开口发问,让得他当场就爆发了。
一股强横的气息从谭其功身上喷发而出,让得原本就身受重伤的阮不为当场把持不住,直接倒飞而出,狠狠的摔在了远处的实地之上,半晌爬不起来。
“啧啧,这位所司大人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地大啊!”
见得阮不为只是关心问了一句,便被谭其功迁怒,甚至是被脉气震得不知死活,其中一名通天境后期的老者不由感慨出声,只不过声音压得极低。
很明显此刻的阮不为是遭受了池鱼之殃,可是你谭其功本是被云笑弄得如此狼狈的,竟然迁怒于自己人,这人品可真的不怎么样。
要不是帝宫所平日里行事嚣张,恐怕场中早就有人破口大骂了,不过经过云笑将其弄得如此狼狈之后,似乎谭其功之前所建立的威信,都在一朝大跌。
“可怜的家伙!”
相对于旁观众人的敢怒不敢言,云笑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此刻他都有可怜那位帝宫所大长老了,有着这样的上司,真不知道是前世作了什么孽。
“接下来,你不会再有说话的机会!”
抹了一把额头之上水渍的谭其功,反而是在云笑的嘲讽话语之中平静了下来,而其身周,则是再次冒出强悍的半步圣阶气息。
而且这一次谭其功冒出的气息,还颇有些古怪,让得不远处的云笑,还有广场中心的慕容叟,脸上都是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这股气息,有点像是……”
云笑沉着脸感应了一番,到得某刻,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因为他显然已经感应到那股气息到底是什么了,这位慕容城帝宫所的所司大人,还真是隐藏得极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