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怎么没跟我说？”
温迪接过来一看，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张女人的尸体照片，盖着白布躺在大马路上，旁边还有一辆碾压机。还有几张照片似乎是在为那个女人抱不平，一群人哭的哭，打的打，闹的闹，和保安协管等人争执。
再往后翻则是一些民众聚集在工地上举着横幅索要拆迁赔偿，另外附加了几份复印文件，笔迹出自不同的人，叙述了瀚海集团拆迁动工却没有按照约定赔款，对钉子户强拆，导致人员伤亡。
温迪也随即皱紧了眉头：“因为这个项目进行了三四年的时间，早年造成工地人员伤亡的事情我有和您汇报过。”
凌峥依稀记得这件事，但他以为工地是属于高危职业，就算注意防范也不免会有人伤亡，所以当时叮嘱赔偿善后也就翻篇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死的人是不愿拆迁搬家的钉子户。
任何搞房建的都会遇到一两个特立独行的钉子户，要么是对钱款赔偿不满意，要么是没有理由的不愿意搬走。
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的话，建设照旧，将那个钉子户孤立成一个孤岛，时间长了通常也会把人逼走，这已经是房建行业的共识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这么大一个项目，赔偿款项多年没有落实，还曾经闹过死人事件。
小陈见陈芳神色沉重，则又补充道：“这次硫酸事件的主谋父子就是这个女人的丈夫和儿子。”
温迪推了推眼镜框，长吁一口气，这个女人死去的时间应该是在三年前……这三年来，没想到仇恨的种子没有腐烂却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我还有几个问题，不知道警方调查的怎么样了。”凌峥话锋一转，眸光锁定丁检察官道：“他们是怎么在安保如此严苛的情况下进入会场的？并且还带着那么多的硫酸！”
“审讯的时候他们没有回答，不过，警方正在继续调查。”
“希望你们早点给我一个答案，至于这份文件，想必你们应该有备份，这一份我就先留下，我会先在公司内部调查，如果是我公司的原因所造成的，该担负的赔偿和责任，我们不会逃避。”
“听到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丁检察官站起身来和凌峥握手道：“如果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我们再和您联系。”
“好。”
在两位检察官走后，凌峥一把将手上的文件摔在说上，里面的纸张雪片一样的飘在地上，其中那张有女尸的照片就落在他的眼前，看的他心烦意乱。
松开领带扣，他沉声对温迪说道：“把负责这个项目的姜源叫过来。”
温迪蹲下身去，捡起地上的文件说道：“姜总在医院还没回来，姜董一直没有脱离危险，在那天的事故当中，姜董的伤势最为严重。”
一提起那天的事故凌峥就觉得心烦意乱，经常听人说水火无情，其实硫酸这种东西比水火还要可怕。
罪犯从二楼倾倒下来的一桶硫酸并没有像外界所传言的有五十斤或者五十公斤，仅仅只有二十斤而已。
但也就这么二十斤硫酸，几乎让他的集团陷入毁灭性的打击。
“他的位置本来是我的。”凌峥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话。
温迪一愣，忽又明白过来，点头微微一笑：“您当时脸上有伤，不肯合影。”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被程峰揍了一顿，又看到豆豆在跳楼，整个晚会他都提不起什么精神，尽量避免出现在媒体的闪光灯下面。
所以当有人要求合影的时候，他以不方便为由推脱，集团内部的一些年纪大的人则和一些国际明星站在一起合影，本来给他留着的位置被姜董给补上了。
硫酸倒下来的时候他刚从洗手间出来，看到那一瞬间的混乱就要冲上去，却被保镖第一时间格挡，将他拦住，并且将他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罪犯自然有警察抓，伤者也会有医院救，秩序也有专人负责维护，公关项目也不用他操心，所以他第一次见到这些伤者的时候是在医院里。
很多人的身上都包着纱布，从死亡线上抢救了回来，但基本上是面目全非，这辈子算是毁了。
有两位伤势严重的还是国外巨星，就算活着，却不能继续从事影视事业，也算是生不如死了。
其余伤势并不严重的人也还好，医生做出了最直接的诊治，并且规划好了后续治疗方案，植皮，组织重建，这都是计划之中。
只是这个姜董最近一直没脱离危险，一想到这个上了年纪却又分外古板的老人，凌峥就有些心烦意乱。
“等姜源回来让他找我。”
“好。”温迪点了点头，又对他道：“那天的监控录像已经拿去检查了，确实有人动了手脚，并没有拍摄到犯罪嫌疑人进入宴会厅的画面。”
“也许他们早就进去了……”话说了一半，凌峥突然沉默了，眉峰一蹙，陷入沉思之中。
他忽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熟悉，曾几何时，有人进入全是监控的地方，也没能找到原因。
事情有点久远，但他记得清楚：“你……觉不觉得，这和我结婚的时候有点像？”
温迪想起来了，当初他和豆豆结婚的时候，有人在婚礼现场播放了虚假的影片资源，用来诋毁豆豆，这件事当时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和社会舆论。
虽然影片被证实是假的，公司也做出了最完善的公关，也抓住了那个作为替罪羔羊的犯罪嫌疑人，但幕后黑手是谁，始终没有被公布。
一开始网上还会有人各种猜疑，但时间长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羽？”温迪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所以在听到凌峥的提醒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苏羽。
当时没有抓苏羽，一是因为证据不足，还有就是凌峥的态度模棱两可，但后来苏羽的做法更加过分之后，凌峥才开始下了一盘大棋，不仅毁了苏羽，连带苏氏食品集团也跟着遭殃了。
“苏羽最近一直没什么动静，好像在计划出国的事情，但签证一直没有被批准。”温迪解释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逃到国外去避避，应该却是是她的做派。”
虽然和当初的情形有点相似，但也不能说是苏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