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容隐闻声立马走上了前去,就见趴着的人手指动了又动,脸上不由得露出喜色,小声询问:“二叔?你听得到吗?”
“咳咳……听、得到。”
因为毕竟还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伤势虽然被愈合了,到底还是真真切切的受了罪的,体力有些虚脱在所难免。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有些焦急:“你二婶和芷儿和安他们呢?”
“他们都很安全,在外面,我去叫他们进来。”容隐说罢便抬眼去看陈子清,道歉:“辛苦师兄了,师兄……师兄怎么了?”
他赶忙绕去了另一边,将有些身形不稳的人搂在怀中,亏着他搀扶的及时,不然对方怕是要倒去一旁。
“扶我出去休息会儿。”
陈子清的面色很是难看,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气息稍微有些沉重,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容隐只得先将他扶着出了屋内,然后同外面守着的容家人说了声情况,后者喜极而泣也顾不得说再多,匆匆同陈子清道了谢就冲入了屋内去看容柏成,他便将怀中的人扶到了一旁去坐着。
“师兄,喝点水。”容隐从一旁倒了杯茶过来,放在对方的手边。
陈子清此时身上的白袍竟是同他的脸色无甚差别,看起来骇人极了,也没有理会容隐。
一动不动的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见他额头的汗珠越发的密集,顺着脸颊很快就流淌了下来,滴在衣襟上氤湿了一小块。
容隐担忧的立在一旁,但是却束手无策。
对方不告诉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去动对方,生怕会打扰他给自己疗伤。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陈子清竟是连给自己疗伤的力气暂时都没了,仅能靠在椅背上稍作调整等待体力的恢复。
就这么在一旁杵着,过了好一会儿他忍不住关心道:“师兄?”
此时对方已经稍稍有了回话的精力,吃力的抬眼看了看他。
“没事,去寻个无人的地方。”
“是。”
容隐走去了医馆人多的地方去向店内的伙计询问,对方告诉他从那边的后门出去就有,那里暂时没有人过去休息,可以借他们用一会儿。
道了谢之后他便赶紧回到陈子清的身边,本是打算将其背过去的,但是后者拒绝了,在他的搀扶下去了医馆后门。
进了房内里面有数张床榻可供休息,便随便选了个就近的,帮其把脚上的鞋子脱去了之后,容隐就被打发去了门外守着。
陈子清待四周无人之后,这才将那十绝镜再次召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却并非是用它来疗伤。
十绝镜虽然可救人性命,为人治愈伤患,可却无法用在所持者自己的身上,遂这东西并非像外面所传那般神乎其神。
而且他救下容柏成,已然是算触及到了逆天改命,故改命者会被十绝镜反噬,轻则要休养数月,重则可能会丧命。
之前同那林之涣对决,虽占了上风,可那以血祭剑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几番打斗下来也是耗损了很大的精力,本来用十绝镜替容柏成愈合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及尽被震伤的内脏就已是铤而走险,又更何况是在如此一番激斗之后进行。
修为与体力一共透支,还能够勉强撑下来实属不易。
陈子清将手中的十绝镜放到一旁,此时他已不能再将它放在身上,然后才投入到自我疗伤中。
先前没有在人前排出的淤血,此刻也无需再忍吐在了地面上,有些暗红色的一滩。
两边都是至关重要的人,守在门外的容隐心中焦急的厉害。
想要知道屋内的情况,可又不能出声打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让里面的人走火入魔。
这般坐立不安的煎熬感,就像那一次。
……
“师兄,天都快黑了,你也该醒醒了。”
容隐守在一张破旧的土床前,屋内的光线很是昏暗,坐在这床前身都不起的候了一日。
一旁放着的是一些清淡的饭菜,有些穷酸,但是在这山村内已是不错的吃食了。
可是他没有任何食欲,这床上的人一刻不醒来,他便没有心思做别的。
直到天色已经全黑,人才醒。
感觉到昏迷中的人有一丝知觉后,容隐喜出望外的盯着,生怕会错过对方醒来的瞬间。
他紧紧的握着床上之人冰冷的五指,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可是不管他怎么做,这人的体温始终都低得很。
“嗯……”
“师兄,你醒了,我去给你倒水。”容隐听闻到那沙哑的嗓音,赶忙松开了他去取水来。
陈子清艰难的动了动身子,随后才坐起了身,接过他端来的水杯喝了些,这才觉得喉咙里舒服了好些。
“师兄,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在对方失去意识之前曾嘱咐他不要乱跑,也不用担心,只要让他休息够了便会醒来。
所以坚信师兄所言的容隐就果真没有走动,一门心思的等在旁边等他醒。
陈子清将空了的碗递给他之后,一瞥眼瞧见了他胳膊上的伤口,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也没包扎。
这种深山里空气潮湿会有很多细菌,这样暴露在外面极易感染。
“过来。”他出声唤了一声。
容隐放下碗后就走了回去,刚立住身子受了伤的胳膊就被拉了过去,他赶忙出声阻止:“师兄你才刚醒得多休息,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但是对方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便用十绝镜替他愈合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