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管不住啊。”阿塞江很激动,卷曲的胡子几乎都要立了起来,“两个!那两个不听劝阻当向导的青年都死于了非命,剜心——”
“等等!”谢木佑和景安异口同声道,“你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阿塞江声音带着悲痛:“他们的心脏被活活地挖了出来,死前的表情痛苦狰狞,十指指缝都有沙土和血迹,应该是死前经过痛苦地挣扎。”
“剜心而死……”谢木佑眯起了眼睛。
景安的神色也变得危险起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曲菀。
“她竟然没有死。”谢木佑叹息道,“我以为她死于美人蛇的洞穴之中了。”
景安闭目,意识于洞府相连,几秒后睁开了眼睛:“她没有死,当初也被弹到了洞外。”
“你们在说谁?”阿塞江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但是又不敢唐突地问出来,生怕冒犯了眼前的活神仙。
谢木佑看向他:“只有他们两个死了?那些你说的外乡人呢?”
阿塞江摇了摇头:“他们都没有事。大概是因为神明庇护着我们,而我们身为他的子民却忤逆了他吧。”
说完这话阿塞江闭上了眼睛,做着祈祷的手势。
谢木佑没有打断他,而是在他再次睁开眼睛时说道:“如果我能找到这个凶手吗?”
“凶手?不——”阿塞江连连摇头,“一定是神明,是我们冒犯了神明。”
“阿塞江,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了?我记得我救的可不是畏首畏尾的人,而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法医。”
“谢先生……”阿塞江神色有些动容。
“江塞,你能融入当地我很高兴,但是,别丢了你曾经的坚持。世界上是有超出你们想象的存在,可你只是一味地想象,又怎么知道究竟是神明做的,还是有人披着神明的外衣在行凶?”
听着曾经的汉名,阿塞江沉默了良久:“那您要怎么抓人?”
“现在,你是向导,而我们是你的客人。”
***
“阿塞江,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阿塞江没说话,只回以了苦涩的笑容。
他继续跟老板买着水袋和干粮。
给他拿东西的老板大惊失色道:“阿塞江,你不是要进沙漠吧?”
这一声招呼来了周围好多人,闻言七嘴八舌道——
“阿塞江,你不要命了?”
“你忘了阿曼和巴克了?”
“别去了,你也不缺那点钱,不值当。”
……
听着村里人七嘴八舌的关切,阿塞江摆了摆手:“救命之恩,不能不报。”
瞬间,周围安静了。
最后大家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小心一点。”
阿塞江点点头:“没事,我打算从罗布进沙漠。”
“明天走?”
“不,马上。”
阿塞江按照谢木佑的吩咐,买了一堆沙漠生存必备的东西,又说了一段事先交代他的话。办完这些后他按照计划往家走。
离开了替他担心的乡邻,他突然警觉起来。
似乎……有什么在跟着自己。
猛地一回头,就只有树枝上的小鸟冲着他叫。
阿塞江回头,终于意识到,谢木佑的猜测是真的,是真的有人在装神弄鬼。
他并不是乌禾人,而是江南人。所以那种鸟他幼时见过,虽然记不得名字了,但那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乌禾。
阿塞江不动声色地继续走路,越到安静的地方,他越能听清那轻盈的脚步声。
跟踪自己的莫不是一个女人?阿塞江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
一个女人真的能把两个人高马大的青年的心脏活活挖出来?
很快,石屋到了,还在门外阿塞江就听见里面嘈杂的喧闹。
什么“碰”“吃”“胡了”……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外乡人。
阿塞江拉开门,以为会见到热闹的场面。
谁知道却看见里面的人都很安静,谢木佑在和黑衣男人看着一张地图;一个青年一个少年倚偎在床头补眠;而另一个青年则是拿着热腾腾的馕饼哄着这里唯一的女性;白衣青年则是一脸郁闷地飘在半空散发着冷气地充当人体空调。
只有一只大肥鸟在卖力地喊着:“打麻将啦——打麻将啦——”
而一只三花小猫咪用粉爪子轻轻拍打着桌子发出了足以吵醒邻居的声响。
阿塞江:“……”谢先生这是……改当马戏团团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