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冬眠, 洗眼睛】
“小哥哥可别血口喷人。”女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角, 这回落鞭便不再有任何花俏的地方。
众人眼前一花就见鞭子冲着谢木佑劈去,谢木佑却不躲不闪。
女人皱起了秀眉,是她眼花了吗?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都看见谢木佑的衣服被她一劈为二, 整个人都像是被打散了一般向后倒去。但是再一眨眼,鞭子划破的衣服又缝合了起来, 本该沾上血肉的鞭子已经被谢木佑牢牢地踩在了靴子下。
谢木佑扯了扯嘴角, 语气很冷:“我说了……你不是人。”不是人,他又怎么会血口喷人?
女人张开她涂成大红色的唇,想让他把鞭子还给自己,一道寒光突然从眼前闪过。
她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手上的力道突然松了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等她站稳,才发现不是谢木佑把脚松开了, 而是他将自己的长鞭从中斩断。而他此刻已经收回铁铸剑背在身后,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
女人差点咬碎了一口牙,这长鞭和她心血相连,是她的本命法宝, 而现在却被一个普通人轻轻松松地化解了?!
她却忘记了一点, 自己纵横黑白没人能奈何得了的长鞭,却被谢木佑轻轻一剑一分为二。对面的人和他的那把剑又怎么会普通?
看着自己的断鞭, 她的心口仿佛在滴血, 用手背擦了擦因为本命法宝被损坏而流出的心口血, 血沾染在脸颊上凭空多了份妖异。
“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就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了。”
却有人觉得这话纯粹是逞强,只过了两招本命法宝就被人打废了有什么资格去谈留不留情面吗?
女人突然抬腿,一个扫腿冲着谢木佑而去,那十二厘米的鞋跟上反射出一道寒光。
台下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我知道她是谁了……行走的兵器——佘阴娘。”
佘阴娘,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少岁,只知道她出现必死人。别看她总是一副柔若无骨又总是垂涎美男,但都说这是个狠角色。因为她身上的每一处都藏着武器,而且她的武器中除了那个长鞭外无一例外都淬了毒,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遭了暗算。
如果她说刚刚手下留情了,那确实有可能。估计也是看上了对面那小白脸的样貌想直接把人绑回去,却没想到碰上了硬茬子。
谢木佑并不知道这种种传闻,但是鞋跟从自己面前擦过时还是发现了上面的玄机。
他挽了一个繁复剑花,随后用铁铸剑在自己面前格挡了一下。佘阴娘似乎早有预料,那条长腿瞬间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用一个奇怪的角度避开他的剑。“噌”的一下,防水台和鞋跟之间突然多出了一片刀片,直奔谢木佑没有格挡的胸口。
佘阴娘想,真是浪费了一张好皮相,却意外地看见了铁铸剑下谢木佑轻轻上扬的嘴角。
……怎么了吗?
佘阴娘不敢大意,就这么一思考的功夫,刀片上就结了一层冰霜。
“这是什么?!”佘阴娘不敢置信自己的刀片和毒都被封在了冰中。
谢木佑举起铁铸剑,缓缓道:“到我了。”
是到他了,可他干了什么?
不止佘阴娘不知道,在场的人也都不清楚,他们就看见一个快得看不清的人影在佘阴娘身边转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原地。
众人:“……”所以他用三秒的时间究竟干了些什么?难道为了展示自己身法快速?
但是谢木佑却彻底收了剑,开始往台下走,边走边对着骆沉逸点了点头:“比赛结束。”
充当裁判的骆沉逸有些迟疑:“谢先生是要弃权?”
认输?!众人哗然,这第一场比试就这么没有看头?而且这小白脸就这么没用?浪费了第一剑的惊艳。
“她输了。”
“什么?”佘阴娘这下突然庆幸没把这人拐走,长得是挺帅但是怎么看起来脑子有点问题,自己还好好的怎么就输了?
她上前一步,突然间就觉得自己不太对,鞋跟上的冰霜开始快速地向上蔓延。
佘阴娘不信邪地再走一步,结冰的速度就更快了,两步的功夫就已经到了她腰际。
“你!”她拔下自己头发上的发簪,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背影看上去风情万种,但是却和她的脸色格外地不般配。
她双眼吊起,面容狰狞恨不得一口把谢木佑吞下去。她腿动不了了,可手还可以动。她用力将发簪掷出,骆沉逸睁大了眼睛,却碍于比赛规则不能提醒谢木佑。但是谢木佑突然停住了脚步,一转身又走了回去:“这鞭子我收下了,你要是不反对就是同意脸。”
看着佘阴娘封在冰层中完全不能动的脸,谢木佑满意地点点头:“多谢。”
谢木佑弯腰拾起两断鞭子,再次经过佘阴娘身边时,笑着说:“蛇连蛟都不是,更别说化龙了。物归原主,你应该没意见吧?”
又看向她手中没能掷出就已经结冰的发簪,继续道:“武器是好武器,可惜主人杀戮太多,宝器蒙尘。”
直到谢木佑走下擂台,坐回位置上,除了景安担心地确定他确实没有受伤。所有人都鸦雀无声,这样的人这样的实力,他们能打得过吗?
“不对!”有人大叫起来,猛地一拍桌子,“老子差点就被糊弄过去了,这小兄弟可是违反了比赛规则的!”
“怎么说?”骆沉逸整个人还没缓过来,他知道谢木佑厉害,却没想到这么厉害,厉害到打败对手却只有用了五分钟,而且这五分钟内有三分钟是在打嘴炮。
“比赛规则说得清清楚楚,必须让对方认输或者下台才算胜利,否则不死不休。那个美女刚刚也没认输命也还在,可这小兄弟却自己走下比赛台,是不是他才是认输了?”
这话听起来荒唐,可一旦涉及到利益,再荒唐的事也都不荒唐了。
这种解释几乎得到了所有人都附和,除了几个还剩下一点良知和那个老头,还有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斗篷人。
骆成虚见此景皱了皱眉头,刚想发话,谢木佑又说话了。
“那在比赛台上失去意识也不算认输吗?”
“那个自然算。”还是最先挑事的那位大汉,他指着台上的冰冻美人,“可她还没有失去意识。”
“那可不见得。”谢木佑一点也不担心,慢悠悠道,“她可是睡着了。”
睡着了?
在冰层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