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的腿上仿佛自己长了眼睛, 和其他人的小心翼翼相比, 他没有怎么思考就径直在洞内走着。
门里面的歧路特别多, 但是每条路上似乎都有宝物的诱惑,走到最后, 景安身后就跟了个把人。
一个是骆沉逸, 还有一个是追问他的老头,另一个是玩塔罗的盲女,最后的跟着对则是余巍和面纱女。
景安嘴角抽了抽, 指了指他们刚刚错过的条条岔路:“值钱的都在里面呢。”
余巍耸了耸肩, 他还穿着晚宴的那套白西服, 倒像是个来度假的公子哥:“那你为什么不去?”
谢木佑眉头动了动, 刚想发作,就听见景安轻飘飘地来了一句:“爷又不差钱。”
众人:“……”
谢七“噗嗤”一声,没忍住笑, 余巍则是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他怎么看起来都比穿得破破烂烂的景安不差钱吧?!
“咳,我们两个人就是来度假的, 对寻宝没兴趣, 你们要是想找宝贝请自便, 跟着我们最后一场空就不好了。”谢木佑拱了拱手。
骆沉逸看着他拱手的姿势,眉头微动。
其实所有来落星派的外人, 甚至包括他们离岛很久的弟子, 都会在这个环境下显得局促不安不自在, 更是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格格不入之感。
但是唯独这两个人是骆沉逸见过的异类,明明打扮很现代,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对落星派的繁文缛节都丝毫不感到陌生。
不对不对,骆沉逸又摇了摇头,与其说他们像是古代人,更不如说无论是哪一个时空,他们都融合得很好。
骆沉逸不再多想,也许这两个人出身于大家族也说不定。
殊不知其中的一个人半年之前连咖啡是什么都不知道。
余巍还想说些什么,衣服就被身后的女子扯了扯,面纱轻轻晃动了一下,余巍了然。他跟这几个人打了声招呼,便说妹妹想要去别的地方玩,就不跟他们走了,还祝他们有所收获。
妹妹……
谢木佑和景安对视一眼,不见得吧,那双独特的杏目她“哥哥”可没有,而且这双满满无辜的杏眸他们可是曾经见过的。
玩塔罗的盲眼少女却是上前一步,声音软软的很有礼貌:“我有事情想请教二位。”
“说。”
“我想知道二位和骆长老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气成那个样子。”她歪着脑袋,手中把玩着一张塔罗牌,“可我给他算的他却那么开心?”
骆沉逸清了清嗓子,见他们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存在也有些无奈,事关他师父这话他到底该不该听?
“你给他算的是什么?”
“皇帝正位。”盲眼少女翻出了一个牌面给他们看,宝座上端坐着手持全场的皇冠男子。
“我看到的和你算的一样,权势。”
“那为什么……”盲眼少女有些疑惑,似乎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区别就是,他是长老但不是掌门,你说他要是皇帝……”谢木佑笑了,“你那沓牌里面有太上皇的牌面吗?”
盲眼少女似乎恍然大悟,之前堵塞在脑海里的一些困惑就突然迎刃而解了。
“不过。”谢木佑又多说了一句,“看到了不一定要说出来,自己明白就好。”
少女屈了屈膝:“多谢先生。”
“对了,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一下当九市。槐蕊街有位盲眼婆婆,你就说是谢先生让你去的就行。”
少女惊讶地睁大了她看不见的眼睛,随后便是狂喜:“谢谢先生,谢谢先生。”
“诶!小姑娘,你去哪里?”觉得她行动不便,想照顾她一下才一路跟来的老爷子叫住了她。
“我要出去。”
“你不寻宝了?”
少女飞快地摇了摇头:“谢谢您,可是贪多必失,最好的我已经拿到了。”
盲眼婆婆,对于她们这些人阴阳风水届的盲人来说是传奇的存在,有人说她已经死了,有人说她早已收山,少女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入她的门。
就算不是入门,得几句指点便已经够她这辈子用了。
“谢先生似乎带坏了一个单纯的小姑娘。”
骆沉逸开了一句玩笑,也在思量着他要去哪里,看来这两个人是不想有人跟着他们了。
却没料到谢木佑的脸色登时就冷了下来:“单纯有什么好?害己就算了,还要害人。”
骆沉逸没见过他这么刻薄的一面,被怼得顿时说不出话来。
景安揽住他的肩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木佑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冷冰冰地吐了一句道歉——“抱歉。”
“没事,没事。”骆沉逸飞速地转身,他算看明白了,这两个人就是煞星,他还是找个地方呆到比赛结束吧,说不准还能给子鲤找点好东西。
却没注意到身后仅剩的那个老头却是跟上了那两人的步伐。
景安大概猜到是什么触到了谢木佑的雷区,就和上次吴溪说的那句关于“孩子”的话一样,那次是他见谢木佑对着无关自身的话生过的最大的气。
“你现在也不是孩子了,你也不单纯了。你能保护得了自己,还能保护得我,气什么?”
“我……”谢木佑耳根再次红了,就像是被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样,半晌结结巴巴道:“我还差得远呢。”
“你不是让我站在你身后吗?这还差得远,那我怎么办?”
景安没有刻意去想怎么安慰人,单纯是脑海中想到了便说了出来。
却没想到谢木佑反应会这么大,一眨眼地功夫,脸皮都红了。
“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