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门弟子修习九星之术, 堪星图, 算五行……”为首的弟子在自说自话, 谢木佑却悄悄地把头偏向景安:“就是算命的。”
弟子声音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又仿佛无事发生继续道:“……落星派弟子修习天地之术, 与天争命。”
谢木佑继续小声跟景安道:“人族已经有近千年没有飞升的了。”
“……”为首的弟子正了正自己的衣领, 冲着谢谢木佑颔首轻笑:“谢先生可是有什么见教?”
“我的猫饿了。”谢木佑也笑了,解开自己的背包, 里面的一只黑白黄三色的小奶猫瞬间蹿了出来扑到了为首弟子身后的少年身上。
道士打扮的少年顿时惊得扔了拂尘。
“子鲤!”
被点名的少年赶紧站好,却还是哆哆嗦嗦的, 似乎很畏惧那只正在舔爪子的小奶猫。
谢木佑打了个哈欠,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指着窗外的海平面跟景安小声私语。
小奶猫跺了两步,走到少年旁边嗅了两下,最后没兴趣地甩了甩尾巴, 走了。
但每当那位为首弟子拿腔作势时, 小奶猫就凑到少年身边舔舔嘴巴洗洗脸。
一时之间船舱内此起彼伏着少年的尖叫声和青年无奈地呵斥声。
***
说起来谢木佑和景安为什么会拖家带口的在这艘轮渡上,说来话长, 却也简单。
简而言之就是谢木佑被那个所谓的“灵犀角”诱惑住了,于是答应了落星派的邀请。
至于那只猫则是死活扒在谢木佑背包上怎么扯也扯不下来,而那只站在轮渡栏杆上对着海面顾影自怜的白孔雀则是被猫尾巴卷出来的。
出门前,看着地上只有大肥鸟半拉大的小奶猫用尾巴勾着孔雀的鸟足, 一副这是老子的储备粮, 让景安不得不接受这两个拖油瓶。
于是, 他们就坐了飞机又在渡口住了几天,等大家都集合后上了这趟开往落星派的轮渡。
其实阴阳风水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加上一些异族精怪,基本上都能在工作中碰上,不说是老朋友也是老对手了。
故而不少人对谢木佑和景安这两个陌生的面孔很好奇,但谢木佑却无意与他们相交,要么就是和景安说话,要么就在闭目养神。
船抵达港口时,众人下船,踩在一片泥土上看着面前的郁郁葱葱顿时感到了仿佛到了一个世外桃源。
“程序各位已经知晓了,现在请吧。”
“等等。”景安看着同行的人里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明显是陪同的人员跟着于桐向左侧的小路走去,“我们不知道。”
放在以前景安是不会发问的,奈何他现在憋不住,干脆不吐不快。
青年一窒,顿时觉得自己在船上的话做了无用功。
深吸一口气,青年努力用平和的语气道:“陪同的亲友可以跟着我小师妹走,而跟着我走的则是要去闯关,只有通过护山大阵的考验才能参与这次至宝的角逐。但哪怕不通过,众位都是落星派的贵客,除了角逐至宝外,其余皆可为之。”
见景安无动于衷,他又补了一句:“但受邀者和陪同者一同闯关,若是一人未过,则全盘皆输。”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景安去闯了没闯过,哪怕谢木佑闯过了大阵也失去了机会。
景安了然,他就知道这种有利可图的宴请怎么会随随便便同意亲属陪同,原来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吃喝可以,夺宝休想。
“那如果陪同者也通过了呢?”谢木佑看向青年。
青年无奈:“那自是同样有权利参与最后的至宝角逐。”
谢木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没动,景安也没动。
青年挑了挑眉:“那这位景先生是……”
“他跟我一起。”
“我跟他一起。”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道。
青年似是摇头喟叹,旋即又微笑起来,示意闯关的众人跟着他。那挂起的微笑弧度,和初见景、谢二人时不差分毫,不多半厘。
谢木佑则是偏头看向景安,嘴角微扬:“我以为你对灵犀角不感兴趣。”
“我是不感兴趣,但是谁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我不去你疯起来谁能拉住你?还是病号呢,老实点吧。”
谢木佑抿住了唇边的笑,动作间又尝到了舌尖上苦涩的味道。
其实他有更好的丹药,可每次看见景安认真地给他被咬破的舌尖上药就不舍得把丹药拿出来。
反正这点痛也不算什么,不如就让舌头慢慢好吧。
他们悠哉悠哉地跟着人群走去,比起热血沸腾的众人,他们悠闲得仿佛是来度假的。
“你说我们把大肥鸟扔在这里怎么样?”景安勾着谢七的肩膀指了指路两旁茂密的丛林,“也算是让他回归自然吧?”
谢七含笑睨着他,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被他百般嫌弃的白孔雀的祖先曾受过那人的喂血之恩。与其说那人最开始施恩于雀氏,不如说是施恩于和雀氏相依存的孔雀。
所以白孔雀本能地会围着景安转,大概也是血脉之中的传承。
至于白孔雀和族长之间的缔约,谢木佑本来还在想办法切段他们之间的联系,毕竟族长已经时日无多。
可那边族长奄奄一息,这边白孔雀还在和花锦上房揭瓦,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联系的样子。
谢木佑揪住在辟邪铜镜前臭美的白孔雀逼问他,才知道他并没有和族长结缔。
“他又老又丑,我怎么会跟他结缔呢?”白孔雀咋咋唬唬道。
在谢木佑冰冷的目光下,他缩了缩脖梗:“其实,什么雀氏都是骗局,就连请神那天的龙吟声,都是他们用地钟敲出来的。我听说雀氏族长已经很久未能和我们族结缔了。”说到这里他有愤愤不平了,“他不能结缔是他的问题,为什么要拿我们开刀?我的上任血都差不多被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