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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
  叶知瑜瞥了江清月一眼,少女神色冰冷平静……珈蓝师叔是怎么看出来高兴的?
  而且听珈蓝的说法,似乎江清月此行还有其他目的。
  但能拿在这里说,叫所有人都听见,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江清月闻言微微张口,似乎要说什么,然而对上师父促狭的眼神,最终还是彻底丧失了说话的兴趣。
  她微微撇过头去,语气冰冷:“嗯,谢谢师父。”
  珈蓝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江清月的态度,不以为意地对另外两人说话,并给予了他们自己亲手炼制的丹药。,祝他们一路顺风,斩获佳绩。
  最终磨蹭了一炷香的时间,三人方才踏上前往古剑门的路途。
  古剑门在亳州,天玄宗位于大陆正中,然而由于叶知瑜和陈意鹤养病耽误了大半个月时日的缘故,三人必须全速赶路方才能及时赶上群英会。
  此时如他们这般前往亳州的不止有来自大□□方的名门天才,更有一个复仇的幽魂。
  这次群英会,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叶知瑜等人赶时间,自然不可能沿着主城官路前进,因为日日抄近道,晚上能找到栖身的破庙便算是撞了大运气。
  好在大家都是修道之人,平均素质又比较高,倒不至于有谁娇气得受不了恶劣住宿环境。
  这一晚他们运气不错,刚好遇见了个破庙。庙里的和尚不知去了哪里,寺庙许久无人打理,荒草茂盛。
  这种情况他们之前也遇到过,通常需要自己稍稍费力打扫一下寺内环境,不然就得忍受呛人的灰尘或者脏污的环境。
  名门子弟固然身上都有些不沾污秽的法宝,可通常若非不得已,基本都会有些讲究。
  然而这次进了破庙,却听到率先进去的江清月惊讶道:“咦,这里原来有人么?”
  叶知瑜二人随后跟进,只见破庙虽然算不得干净,却也能入眼,明显是有人前不久才打扫过的模样。
  甚至还有干净的被褥净水放在供桌上,以字条写明是备给后来者使用的,只当结个善缘。
  “看来倒是个好心人。”江清月说道,“之后我们也补上些许吧。”
  他们自己带有必需品,也不会松懈到使用这等来历不明的东西,但对方若真的是好意,倒也不妨随手参与。
  说完这句话江清月便去检查破庙其他地方了,然而叶知瑜却看着那张字条,似乎在思索什么。
  “怎么?”陈意鹤走到她身边。“有什么问题?”
  “没有。”叶知瑜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与他的距离,疏离道,“只是在想要不要给后来人加点什么字罢了。”
  陈意鹤点头,其实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只是略显痴迷地专注看着她的侧脸。
  叶知瑜厌恶地偏过头去。
  她给陈意鹤的说法自然是瞎话,她刚才盯着字条看,只是因为那是容与的笔迹罢了。
  说来容与也真是大胆,居然堂而皇之的在这里留下字条暗示她,大概是做好了掩饰气息的术法方才如此放肆。
  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也向她传递了一个信息。
  那便是与她同行的这两人,必然都没看过容与的笔迹。
  想来也是,容与性情孤僻,几乎从无社交,拒绝与人交流,确实没有和这两人写字交流的机会。
  但容与这么大摇大摆地向她传递心意,还是让她有种在队友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的禁忌感。
  这破庙被人收拾过估计也是容与的手笔。
  他居然也要来古剑门么?
  想到心魔中容与的说法,叶知瑜很快便想通了。
  他这次是要覆灭古剑门,为掌门抢回剑骨。
  所以早在叶知瑜最后几日养病时,他已经提前出发。甚至猜到了他们抄近道的路线,提前踩好点。
  她有种微妙的感觉。
  这似乎是容与在委婉的向她邀功或者说表白心意。
  他很自信自己的踪迹绝不会被人发现。
  既是天下最惊艳的剑客,却也是最极致的杀手。
  叶知瑜缓缓打量周围的环境,她甚至有种大胆的猜测,或许容与并未走远,仍然藏在这寺庙的某一处,安静地注视着她。
  可这种窥探感并不令她讨厌,甚至令她有种会和同伴的安全感。
  她知道,容与的目标必然和她一样,也是夺回古剑门的那块剑骨。
  然而目的却不是白白让给掌门,而是还给容与。
  这是她对那个小男孩的承诺。
  就在叶知瑜沉思之际,江清月也探查完毕四周,向两人说道:“周围没有异常动静,我还设了警戒阵法,今夜不必太过紧张。”
  “麻烦了。”叶知瑜客气道。
  晚上也没什么事做,众人围坐在一起,陈意鹤身体还未痊愈,选择打坐调息。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叶知瑜出于打探情报的考虑,主动开口道:“这次任务还要多多麻烦你了。”
  “本就是我的职责。”江清月生硬道。
  说完大概是意识到叶知瑜这是在找话题,她不自然地补充:“你刚从幻心石中出来,身体只是痊愈,最好还是尽量避免战斗。”
  “我知道。”这是珈蓝之前提醒过她的事情。
  说到这里,两人一时沉默,似乎没什么话题可聊。
  江清月随口找了个话题道:“听说容与是你们队试炼里表现最好的?”
  “嗯。”
  “只是因为心魔宿主是他吧。”江清月露出轻蔑的表情,“所以才受伤最轻。”
  在一众重伤员里,只有容与活蹦乱跳,自然表现最为突出,考评分数最高。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便是如此,明明两人都有意缓和关系找点话题,然而江清月一开口,叶知瑜就想叫她闭嘴,这还怎么聊?
  “容与是掌门青睐,提拔进入内门的,都是同门,还望口下留德。”叶知瑜压制不悦道。
  “不会吧,这就生气了?”江清月神情古怪地看着她,“因为容与?”
  从入门大比那次起,江清月便注意到叶知瑜了。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遇到过挑战者,因此性子极为自负高傲,叶知瑜是她遇到的第一次失败,因此平时极为关注。
  “即使他喜欢你,你也不必这样为他说话吧?”江清月不以为然地说道。
  “……”叶知瑜蹙眉。
  “区区一个杂役,说就说了,他能怎么样?”江清月却像是被触动什么关键词般,露出嫌弃嘲讽的表情,“你既然是掌门亲传,就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我……”
  “说够了么?”叶知瑜冷冰冰看着她。
  “我不知道容与能拿你怎么样,但我知道,如果你再废话一句,我一定会帮你闭嘴。既然是天玄宗弟子,就更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我说到做到。”
  寺庙内火堆跳动一下,照亮了江清月忽明忽暗的侧脸,她怔怔看着叶知瑜,似乎没想到她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只唇角下撇,显出十二分的鄙夷嫌弃来。
  世界上总有些人是这样的自命不凡,因为出身的不同而将自己与别人划分开来,以为高人一等。
  江清月可以理直气壮地认为自己天生贵种,但叶知瑜不愿,也不能。
  如果她真的那样看待自己,那么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认可她实现了阶级的提升,可她本质上和【下等人】仍然没什么区别。
  “你不会真的喜欢他吧?”江清月忽然开口问道。
  说这句话她没有避讳陈意鹤,不知是不是有想叫陈意鹤看清她嘴脸的意思。
  叶知瑜压根没看陈意鹤表情,只是冲江清月微微一笑:“总比喜欢你更多些。”
  江清月表情一沉。
  偏偏叶知瑜又跟着说道:“而且你理由这么多,想必你的心上人必然也是人中龙凤吧。”
  她这么说纯粹是因为看出江清月对陈意鹤有好感,因此特地提出来讽刺她,没想到一直闭目调息的陈意鹤在此时开了口。
  “江师妹的未婚夫海济帆乃是古剑门少主,潇洒英俊天赋过人,自然前途无量。”
  陈意鹤此时开口,无非是想委婉撇清自己和江清月的关系,向叶知瑜表忠心。
  很可惜,叶知瑜根本不稀罕。
  古剑门少主?请问吃得起容与一剑么?
  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一句前途无亮确实当得。
  只是不知道江清月知道自己这个优秀未婚夫跟着全家一起死翘翘的时候,还会不会做出那副高傲的表情。
  如此想着,叶知瑜特地去看江清月此时的表情。
  江清月板着脸,并未因未婚夫的优秀而露出得意之色。
  这对于她喜欢显摆的性子几乎是不科学的。
  但话题说到这里,再想平和聊下去基本也成了不可能,因此叶知瑜只能暂且压下疑惑,进入休息状态。
  不知容与是不是也藏匿在这座寺庙里。
  方才他们的交流,他都听到了么?
  一路风餐露宿,紧赶慢赶,他们总算在规划时间内进入了亳州。
  古剑门显然很重视他们这几个名门子弟,而少主海济帆更是亲自来迎接自己的未婚妻。
  “见过诸位,在下海济帆。”俊美青年衣着华美,谈吐温和有礼,“此次群英会,便由我来招待诸位。”
  看上去倒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站在她身边的江清月,面上毫无喜色,甚至比看见叶知瑜的表情还要冷淡疏离些。
  ……不是吧。
  叶知瑜忍不住暗自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