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红扫了他一眼,向刘子光点了点头,刘子光调出了手机上的视频给丛上前看。
丛上前的脸抽搐了一下,道:“陆省长,这是我的责任,没有做好车站秩序的管理工作,我马上去办。”
陆渐红点了点头,微微向后一退,冷眼看着丛上前会怎么处理。
丛上前这一次是有心在陆渐红面前表现一把了,完全把小高的手段重新演绎了一次。说来也巧,丛上前等人来的时候,都穿着便装,这为他们演戏提供了很大的方便,再者,他们都是领导,平常很少有亲自“作战”的时候,认识他们的人根本没有几个,更别说这些整天忙着想法子去强买强卖的摊主了,有时间看看A片打打炮也是好的,哪里会去关注什么新闻?
在演戏之前,丛上前也是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好戏便开演了。陆渐红看得明白,这小子是要人赃俱获!
结果可以预见,对于这些摊主来说,强卖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熟得很,当丛上前称了两百多块钱切糕不肯要的时候,一伙人便故伎重演,再次围了上来,心里还在想,今天生意真他妈好,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便有好几笔生意上门了。
当这些人提着刀对丛上前等人进行围攻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帮武警,个个全副武装,手拿橡胶警棍和盾牌,将这些人团团围住。
结果是没有悬念的,在警棍和辣椒水的双重威力下,那帮人作鸟兽散,可是来的武警足有七八十人,他们哪里能跑得了,全部落网。
这时只听老百姓拍手称快,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打得好,这帮人早该抓起来了。”
“是啊,真过份,刚刚还对一个大肚子动手,一点人性都没有。”
“别高兴得太早了,我看是治标不治本,没两天这里还是老样子。”
……
陆渐红不动声色地道:“丛局长,这些议论你也听到了。五华门汽车站是客流量最大的站点,南来北往的人非常多,这些人如果遇到这些事情,一旦宣扬出去,对上嘉的整体形象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所以我希望这里能够做到长效管理,你也看到了,这里的秩序乱成了什么样子,是到花大力气整治的时候了。”
唉,看来这个春节是别想再过得安稳了。丛上前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陆渐红说得很现实,再说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大的可不是一级,便挺直了腰板道:“陆省长请放心,我一定将功补过。”
“看你的表现了。”陆渐红淡淡地抛下了这句话,扬长而去。
对于公安系统,陆渐红早就想动刀子,但碍于两个原因,让他无法操刀。第一,郝初禾是省政法委书记,还兼着公安厅厅长,又是省委常委,要想动这样的人,除非他出现非常严重的问题,否则是没有办法的。第二,目前的上嘉公安系统里,陆渐红并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这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通过刚刚随便一走便遇到的问题,他也深感公安系统的工作作风和服务态度必须切实地进行整顿才行,但是又该从什么地方着手呢?
陆渐红沉思着缓缓向前走去,小高跟在身后,低声道:“陆哥,现在去哪?”
陆渐红被这么一问,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道:“走,去别的市看看,玉桥的公安系统我已经见识过了,看看别的市情况怎么样。”
微服私访对于陆渐红来说已经不是头一回了,不过小高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因为不可预见的事情实在太多,他虽然不是怕事的人,但是他最怕陆渐红再遇到什么麻烦,毕竟陆渐红两次遇袭,他真的很担心再出什么意外,敌暗我明,防不防胜啊。
同时,刘子光也有个疑惑,在香港的时候发生的盯梢事件,已经查明了,背后的策划者是玉桥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陆渐红怎么似乎已经把这事给忘了。他自然不知道,陆渐红自有打算。相比于致陆渐红于死地来说,一个盯梢根本算不得什么,况且据问,也没有什么消息传过去,所以陆渐红不打算打草惊蛇,有理由相信,这个盯梢绝不是出自于朱瑞新的本意,到目前为止,陆渐红还不认识朱瑞新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只能证明,在朱瑞新的背后另有其人,那么很容易地,便可以把其与遇袭事件联系到一起。所以,陆渐红并不想轻易地断了这条线索,这才采取了装糊涂的态度。
当然,表面上的平静,并不代表私底下没有动作,不仅有,而且还很严谨。说起来,陆渐红手头上可用的资源也不算少,小高算一个,刘子光算一个,这还不包括小高的人脉,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了小高,陆渐红一再交待,要做到不动声色,严密控制,毕竟朱瑞新也是公安系统的人,具备很强的反侦察能力。
事实上,陆渐红对于如何扭转对公安系统的控制力,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预案,不过时机还没有成熟,只欠一个东风。
此时的陆渐红并没有去考虑这些,他在想,应该去哪个市。
要想知道一个地方公安系统的战斗力,就要去两个极端的地方。一个是富裕之地,另一个就是贫困之地。富裕的地方,作为省会的玉桥市自然算得上,陆渐红已经有所见识,那么他要去的自然就是上嘉省最为贫困的地区——盛源市。
盛源市与清源市相邻,虽然一字之差,但是却差之千里了。盛源市也是靠近越南老挝等国的边缘城市,那里民风彪悍,犯罪率也很高。所以对于陆渐红去盛源,小高持强烈的反对意见:“陆哥,那里还用得着去?治安那么差,这本身就证明了那里的公安系统不行。”
“眼见为实。”陆渐红只说出了这四个字,却也彰显出他必须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