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姐，你身体不太舒服？”
楼婷看了她一眼，两人之前在拳馆经常见面，说起话来也没有那种疏离感。
“没事，就是睡了一天没收拾，出来的时候比较匆忙。”
林珊努力扯起嘴角，但楼婷无论怎么看，都觉得她脸上写着“强颜欢笑”四个字。
颜霜当然知道原因，而今天这顿饭，说白了就是要解决林珊的心病——她看了一眼身旁的空座位，朝楼婷使了个眼色。后者点头，对林珊开口道：“珊姐，在1037工作感觉怎么样？”
“工作轻松，工资还高，不能更好了。”
林珊倒是知道楼婷也算“编外员工”，此时也是奇怪：“对了，小婷你最近没怎么过来啊？”
“是这样，有些事正好和你说一下，估计之前霜姐和炎哥都没怎么和你说过，”楼婷拿出自己的侦察证放在林珊面前，指了指旁边石头一样看菜单的楼康：“我跟我哥呢，都是国家安全部的，隶属于第九局——你可以理解为专门应对‘超自然事物’的部门，这是我的证件。”
“真…真有这种部门？”
林珊眉毛扬起，她之前都是从颜霜和赵炎的只言片语中获取的信息，从开业至今，那两人没有和她仔细讲过这方面的事。而林珊对1037那些特殊业务的理解，也仅限于跳跳大神、如算命先生一样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而已。
不过此时看到货真价实的侦察证，她感觉像电影里似的：“这个世界真有超自然现象？国家还管这个？”
“的确管，因为有些会干扰到正常人的生活。而且…炎哥其实也是我们第九局里的，而且他是精英，比我们俩更厉害。”
听到提起赵炎，林珊微微抿住嘴唇：“怪不得炎哥他…那么正直。”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从赵炎把她从马路上拽回来时，很多东西都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心里。
可想到赵炎的下场，林珊眼眶又有些泛红：“可是…炎哥的葬礼在什么时候？怎么到现在都没人提起？是国家安排么？”
这是她疑惑许久的问题，因为颜霜始终没有谈过这事。
“额…其实是这样，你看，很多事情不能以常理来思考的。”
楼婷忽然岔开话题，手里拿出了一个小水晶球似的东西：“不信的话，你可以把钱包拿出来试试？”
林珊眨了眨眼，她没跟上思路，但还是抬手将钱包拿了出来。楼婷用水晶球作为透镜，低声念诵了几句咒语，随后凑过去隔着钱包看了几眼，出声道：“里面有张建行的信用卡，蓝色上面有个熊，卡号是6226…”
“这不是魔术吧？”
林珊记得卡号，知道她完全没说错，然后楼婷又看了看，道：“里面还有个纸片，上面写着几个电话号码，136…”
她说完这些，对着满脸惊讶的林珊道：“其实我这样是想告诉你，对于第九局来说，很多传说中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林珊的三观正在经历严重冲击，但她还尽量坚守着唯物主义：“这、这个，我看有的魔术师也能做到…”
楼婷耸肩，抬手指了指颜霜：“其实不正常的事一直发生在你身边，而你通常没有发现罢了。如果你不信，可以仔细看看霜姐，看看她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
这句话让林珊抬起头望向颜霜，可盯了几秒，她有些迟疑道：“哪儿不一样？可能就是皮肤一直很好，很白…”
“手呢。”
颜霜主动伸出了手，林珊凑近了看，自己的手想握住观察一下，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
“就是有些凉…不过女人普遍——”
她话没说完，忽然感觉手一松。视野之中，颜霜的手掌穿过了自己的手心，直接放在了桌面上。
林珊愣了两秒，这一瞬间，她本能的以为自己眼花了。
“我…这…”
“我从来不吃东西，也不喝水，你不觉得奇怪么？”
颜霜的声音传来，林珊愣住——是啊，她从来没见过颜霜在1037里喝水吃饭，每次都是说自己不渴，又或者吃过了之类的。
楼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其实…霜姐并不是人。”
林珊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瞬间就立了起来，她也不傻，立刻明白刚刚颜霜的手为什么能穿过自己的手，心中冒出来的猜测，让她吓得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你——”
然而这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记忆中无比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没事，就把她当正常人看就行，有些人比鬼更可怕，霜姐是什么样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
林珊身体瞬间僵在那里，她不敢回头去看，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
但赵炎却信步走到了她的对面，姿态自然的坐下：“要和你说声对不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另有原因，因为保密条例，很多不能和你细说…但，现在可以告诉你，我还好好的，没死。也不用去参加我的葬礼了。”
“你、你们…这——”
林珊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她想努力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不是日思夜想的那个家伙，可视野却因为不断涌出的眼泪而模糊不清。
“炎哥是局里最强的人，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珊姐你放心吧…”
楼婷看她那样子，莫名有些被感染。若是自己忽然遇到了本意死去的亲友，估计也会如此失态。
可林珊没有放声大哭，她使劲抹掉眼泪后，却是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炎哥，这不是做梦，对么？”
这时火锅被服务员端上来，香辣的味道弥漫而出，赵炎将端上来的小料放在林珊前面一碗：“你说请客吃川菜我还记得呢，不过今天先用火锅代替吧——今天我请客，算是给咱们1037的元老级员工赔罪。”
林珊笑了，但眼泪像决了堤一样流下。
“擦一擦，好好吃饭，看你都瘦了不少呢，我可愧疚了。”赵炎递过去纸巾，林珊接过来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摸了摸他的手指：“是真的…”
颜霜的目光瞬间锁定过去，她抿了抿嘴，轻咳一声：“小珊快擦擦吧，亏着你没怎么化妆，不然脸都成花猫了…”
林珊一愣，随即“啊”的惊叫一声，起身按着有些乱的发梢一溜烟跑掉：“我去下卫生间…”
颜霜努力忍着嘴角不翘起来，但还是看到赵炎无奈摇头：“…就会欺负小姑娘。”
“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而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