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跟人谈公事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关了电话,扫了一眼他的员工,对方识趣的先行离开了。
“醒了?”他走过去,自若的伸手去整理她胸前散乱的发丝,她起chuang向来不习惯先梳洗了再出来见人。
乔陌笙拍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忍住怒气,“我的东西呢?”
他云淡风轻,却也理所当然的说:“扔了。”
乔陌笙知道他是感受到她的怒气的,却选择视而不见,他这个人总是这样,唯我独尊,做什么从来都只是按照自己的心情,从来不问别人的感受,过问过别人的意思。
她咬牙,“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给我扔了?”
他好看的脸上尽是不掩饰的嫌弃,“太丑太旧太小。”
“你什么时候才能遵循以下我的意思,听一下我的想法?”她是去年才搬进来教师宿舍的,里面的东西都是新买的,又能旧到哪里去?只是他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用的,吃的,穿的,无论是什么都要最好的,为他量身订造的,她的东西不算劣质,可跟他管用的相比,相差的可不是一个级别。
他或许是用不惯才按照他自己的意思,将东西都换了。
他不能理解的看着她,“你为了那些垃圾跟我吵?”
乔陌笙知道他是明白她跟他吵不是因为这些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东西,而是他唯我独尊的态度的,只是他太过自我,不顾她的感受,所以自动忽略了。
乔陌笙放弃跟他聊这个了,转移话题,“你弄了这么多东西进来,就是想要住进来?”
他勉为其难的点头,随后又说:“如果你现在答应跟我回去住,就再好不过了。”
乔陌笙不说话了,转身回去了房间。
他跟了进来,拉住她,“我饿了,还没吃饭。”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他强行的住进来,还要她管饭了?
乔陌笙直接不理他,推开他将房间上了锁。
简深炀被她锁在了门外,倚在门边,没有离开。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乔陌笙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还背着一个双肩包,包鼓鼓的,塞满了东西。
她往门口走去。
他也不问她去哪里,自己也带上自己的手机跟着她出去了。
乔陌笙不管他,她去了公交车站台,等公车。
简深炀33岁了,可他从来都没有坐过公交车,他看到人来人往的车子,露出了厌恶的神色,看来他也没有想过要尝试坐这种交通工具,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去停在一边等他的车子,乔陌笙也上了车,说了一个地址。
简深炀一听就知道不是吃饭的地方,又看看她的背包,“去哪里干什么?”
“搬过去那边住。”
他的脾气是很不好的,立即抿唇,“我都不关着你了,你就这么对我?”
“你的意思是我本应该被你关着的?你不关着我,我就该感恩戴德了?”乔陌笙咬牙道。
他在某些事上,可以服软,可是在他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上,他是不会让自己的计划走偏的,他也沉了脸,冷声对司机说了自己住的地方的地址后,跟乔陌笙说:“既然你不想住你那里,干脆回家好了。”
“你——”他威胁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她最多只是对他凶一凶而已,她也没有筹码威胁他。
他已经敲定了,淡然道:“现在去吃饭。”
说到底,她还是没有他手段高,所以他还是如愿以偿的住了进来,而她还是没有能搬出去程挽歌在这边的房子。
简深炀在佣人给他送过来的一大堆衣服里找今天晚上要穿的衣服,而他找好了衣服却没有立刻进去浴室洗澡,看着不算大的衣柜里,他跟她的东西相互交替的摆放着,他心情好像不错,忽然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五年又四个月了,家里你的衣服都没有动过,只有我的在不停的替换,我不喜欢。”
乔陌笙在正整理着一副被子,当没有听到,他回头, 就看到乔陌笙抱着一chuang被子出去厅去,“干什么?”
乔陌笙看着被他占据了三分之二的衣柜,有些郁闷,“你睡这里。”
“不可能。”
“我睡也行。”乔陌笙不在意,反正他新买的沙发三米多的长度一米多的宽度,占了她大厅的一半,比她读书的时候的chuang还大,她也不担心会小睡着不舒服。
他态度强硬而坚决,“我们谁也不会睡这里,要睡就回去房间睡,不睡的话,我们耗到底。”
“你……行,你要睡房间我没有意见,可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碰我。”如果只是睡个觉而已,她不会矫情的这样要求他,可是上一次他喝了酒对她乱来的事,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而且他对她的欲念有多强,她也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她不拒绝,以前他每天都会要她。
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满三个月,要是他乱来,再加上他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乱来的时候粗鲁了点,那宝宝就很可能有危险了。
乔陌笙只是说了不许他碰她而已,他就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他拧了浓密好看的眉峰,强硬的拽着她的手进去房间,“你要是为了这个野种不让我碰,乔陌笙,我告诉你,不可能!”
“如果不能答应,我们就分开睡。”
他薄唇死死的抿着,“乔陌笙!”
乔陌笙当他是答应了,自己报了一副被子出去,睡沙发。
而男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没有阻止她,由着她去了,他自己找衣服睡觉去了。
不过,她很久都没有睡着,眼睛到时闭着的,她不知道是不是练武的人走路能不着地,反正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就感觉到自己被他抱了起来。
乔陌笙挣扎,“你干什么?”
“回去房间睡觉。”他见她放在chuang上,四肢缠了上来,让她弹动不得,将她禁锢在怀里。
“你是答应我刚才说的条件了?”
他不说话。
“简深炀!”
“乔陌笙,该生气的人是我!”他视线落在她还没有明显凸起的肚子上,眼底又杀意。
乔陌笙注意到了,推着他,“简深炀,如果你敢乱来——”
“我不敢!”他眼眸猩红的咬牙,“我tm的不敢,你用死来威胁我,我敢做什么?!”
乔陌笙看到他悲愤,怨恨,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吞了吞唾液,心里竟然因为他眼眸里的东西微微的颤抖着。
简深炀克制自己怒气的没有睁开眼睛,死死的抱住她的肩膀又亲了亲她的耳根,爱恨交加的感觉,让他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
任唯宣出院了,可为了身体着想,她还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所以在等消息的这两天,她虽然很想去找简深炀,可她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有答案了?”任唯宣捏着手机问电话那边的人。
“是的,对方是卢若素的朋友没错,可是她跟王颖月感情更好,经常来往,在她毕业之后,就在王颖月家里的公司上班了,待遇很好。”
“同一间学校?”
“是的。另外,王家跟简将军的交情不错,听说早年简将军很喜欢王颖月,说是要给她跟简深炀做媒的,后来不知为何不了了之了。”
“王颖月跟炀?!”
任唯宣从来没有想过这两个人竟然会有牵连,“不……不可能,他们两个在去岛上的时候,看起来并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任唯宣听到这里,就有些慌乱了,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那王颖月也就有了理由给她下药了。
“他们认识不认识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说王颖月很喜欢简深炀,一心想要嫁给他的,而且还因为简深炀,读大学的时候去了跟简深炀同一间大学读书,而我们也查到了,她的确是跟你家兄长一样,是跟简深炀同一间大学的学生,只是比他们低两届而已。”
任唯宣攥紧自己的小手,“就算她之前喜欢炀,也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不是已经跟秦淮风订婚了吗?她现在喜欢的应应该是秦淮风吧?”
她试图说服自己,药不是王颖月下的,而是乔陌笙。
可是,她自己说到这里的时候,都觉得不对劲,因为王颖月跟秦淮风已经订婚了差不多七年了,可是他们还没有结婚。
如果说七年前他们订婚不久,不适宜结婚,还说得过去,可是七年后,王颖月已经过了三十岁,而秦淮风更是三十三,三十四岁了,还有什么不适宜的?
“这个我不清楚,可是这五年来,简深炀跟王家的每一次合作,王颖月都会出现。”
任唯宣挂了电话,久久不能平静,如果王颖月真的还爱简深炀,那她对她下药,也还是有可能的。想起王颖月对她的关怀跟体贴,还有这些年来的相处,仅仅是想到有可能是她做的,她手脚开始泛凉。
如果真的是她,王颖月的心机有多深,她难以估量。
想到这,她不禁的想起了之前有人开车撞她的事,不由得的想起了那个给她发信息的人,想起他曾经提醒过她的话,他说是她身边亲近的人,而这个人,不可能是乔陌笙,而王颖月却很有可能,而乔陌笙说她根本不会开车,她却知道王颖月是会开车的。
她不管对方的手机是不是空号了,她几乎是反射性的立刻发了一条信息过去:那个人开车撞我的人,是不是王颖月?
信息发出去之后,一直在等答案,她忐忑不安的在等答案。
如果……如果真的是王颖月的话,那那场车祸就是嫁祸了。而她也差不多明白她为什么要嫁祸给乔陌笙了,因为王颖月想让她跟乔陌笙狗咬狗骨,最好是互相伤害,没有了她们两个,她王颖月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任唯宣还有些担心对方已经撤号,没有看到她的信息的,让她惊喜的是,对方竟然很快就来了信息,只有一个字:是。
她刚等到对方的信息,还没做出反应,跟她汇报情况的人又来了电话,“对了,花城那边来的消息,说乔陌笙肚子里的孩子还在,简深炀没有逼迫成功。”
……
简深炀虽嫌弃她的地方简陋,窄小,可也就真的屈身在她小小的宿舍里住了下来。
在他的心里,好像乔陌笙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他的,他可是非常不客气的,不但理所当然的将乔陌笙厅里所有的东西换了新的,乔陌笙的宿舍只有一室一厅,房间不算大,没有个像样的办公桌,所以他平常工作的时候地方施展不开来,他就在厅里摆了一个霸气的办公桌,将她可怜的饭桌挤到了角落去了。
地方是自己的,乔陌笙却无力阻止他做这些,她奈何不了他,除了随他去,她毫无办法。
他强硬的住进来已经有两天了,乔陌笙已经习惯了,不会像之前那样跟他对峙,除了碰她,他爱怎么样怎么样,她都不管他,就当他是透明一样。
她不知道他来花城是因为要过来这边出差还是怎么的,住了两天他都没有走的意思。
之前回去皇城那一段时间,她为了瞒住父母,都没有好好的吃饭,她虽然怀孕了,这些天却瘦了不少,她生了小璨之后,因为没有能好好的调理身子,坐月子,身子已经有一些毛病了,所以她现在非常注意身体健康,担心因为自己的失误,会影响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健康。
顾瑞炽跟程挽歌之前就给她买了很多补品,她都还没有机会怎么动过,前两天给简深炀烦得忘记了,所以从今天开始
她要好好的给自己补身子,养好身体,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养得白白胖胖的,出生后也希望能健健康康的。
她在厨房里忙碌时,被她当透明的人回来了,将炖好的补品端了出去。
他进门就看到了厨房里的身影,换了拖鞋后,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进去,“你做饭了?”
乔陌笙既然当他是透明,自然就不会回答了,她不说话,他或许有些不开心了,可也没有生气,看了一眼厨房,看到她还没做好菜,说:“我在外面带了饭菜回来,你——”
他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走出厨房,可看到她打开了炖盅的盖子,看到里面的食物时,脸色骤然变得难看了起来
看着乔陌笙不理他,却专注的吃着这些补品,他下巴骤然绷紧,将她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这种补品在她怀小璨的时候,她经常吃,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吃的这个,是为了她肚子里的野种了。
“你干什么?!”很多时候,乔陌笙都不管他的,可他的这个动作太过粗鲁了,现在胎儿还很不稳定,要是她磕着碰着了,很容易伤害到宝宝的,所以她也沉了脸色。
简深炀却不回答她,“嘭!”他将她吃的东西扫落了地上,滚烫的浓汤飞溅,可是乔陌笙却没有丝毫的受伤,男人虽怒,却反手的将她抱了起来,给她挡住了所有的伤害,让浓汤都溅到他的脚后跟上了,他吃痛的微微后退了一步,将她放在没有玻璃碎片的地方站着。
脚可他却不在意这一点事,眼眸猩红的咬牙,“不许吃!”
乔陌笙推开他,被他弄得恼火了,“你发什么神经!”
乔陌笙看着地上他还没有怎么动过的补品,就这么白白的被他糟蹋了,她是很生气的,可是在看到所有的浓汤都溅到他身上时,她鼻头微酸,想因为他这个举动而发火,却发现怎么样也发做不出来,心里有气,却也只能气自己。
他咬牙,“你怀小璨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勤奋自己炖这些东西吃,现在你为了这个野种你竟然如此勤奋,比对小璨还好!你对小璨也比对我好!”
乔陌笙总算知道他刚才那样是为了什么了,想起了苏群曾经跟她说过的,他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她对别人好了,所以她对自己肚子里的他以为不是自己的孩子好的时候,他自然是不快了。
不过她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沉着小脸,将他拉出了有玻璃的区域,可他攥着她的小手,坚持的说:“不许吃那些东西!”
“放开我,我帮你擦药!”乔陌笙当听不到,现在脑子里第一个在意的是他的伤势,她顿的补品很多油,温度这么高,都溅到他的脚上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他住进来这么多天了,乔陌笙不是生气的对他凶巴巴的,就是不理他,当他透明,在他看来没有关心过他,所以听到乔陌笙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乔陌笙是关心他了,他就松了松手,薄唇动了动,委屈的别过脸。
这个架势,换了五年前,就是要乔陌笙哄他的意思。
可现在乔陌笙懒得理他,进去厨房打了一个鸡蛋,加了一点香油,搅拌好了后,就感觉到男人精壮的身躯靠在了她的背脊,紧贴着她。
乔陌笙忽然很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关心过度了,在她看来受了伤的男人不但不好好的坐着,还这样到处走,哪里能看得出来是脚烫伤很严重的样子?
她推开他,“看来这些药是用不着了。”
他看了眼她弄的东西,模样不漂亮,他好像有点嫌弃,却还是走了出去,坐好,摆出了让人给自己擦药的架势,露出了被烫的通红的脚背,目光看着乔陌笙,怎么看都好像嗷嗷待哺的婴儿,只不过,他是希望她能帮他上药而已。
乔陌笙却将手里的药放到他手边,“你自己来。”
“你不帮我我就不擦药。”
乔陌笙听了,顿了下脚步,恍然间想起了五年前,五年前他有什么病疼,她就焦急得不行,他这么大个人了,却很讨厌吃药,要她事事躬亲的关怀着他 ,看她在一边为他担心得直跳脚,围着他转,他才肯吃药。
可五年前她还不知道他包庇任唯宣,他们得孩子也还在,可是五年后什么对不一样了,所以她也无法再像五年前那样做,“随你,疼死了也是你疼,不是疼在我身上。”
“可是你会心疼我。”他忽然有些得意的说。
乔陌笙没有反驳,他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她觉得自己也是该,无论他怎么对她,她就是忍不住的关心他,心疼他,这一点是五年来从来都没有变过的,即使她嘴上说得多么恨他,甚至在最恨的时候也恨不得给他一刀,可真的给她一把刀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根本下不了手的.
乔陌笙想到这,真的就不管他了,去将地上的装乱给收拾好,收拾的时候,他或许是知道乔陌笙铁定了心不会帮他的,他才拿起了她给他调制的药笨拙的自己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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