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都希望自己最在乎的人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给予自己力量,还有关怀,让自己能安心。
在穿病服之前,任唯宣给简深炀打了个电话过去,可是电话却并没有能打通。
她的心,无限的失落。
虽然知道简深炀有事,可是她更加希望,在这个时候,他能放下公事,陪伴在她的身边。
因为任唯宣肚子里的孩子,已经26周了,胎儿又是畸形,只能做引产。
无论是做什么手术,都有风险。
任唯宣这几天一心想要打掉这个让她觉得耻辱的孩子,在签字前,虽然医生提醒过她做引产有风险,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签了字,风险什么的,倒不是她当时最先考虑的东西。
可是当她穿着病服,躺在病chuang上,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手脚瞬间变得冰冷了起来,脸色发白,从病chuang上坐了起来,在医生跟她母亲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往门口跑去。
女儿发生这样的事,任唯宣的母亲也难过,忙追了过去抓住她的手,“唯宣!怎么了?”
任唯宣红着眼眶,捂着小脸痛哭,“妈,我不想做手术。”
她母亲看到自己女儿如此痛苦,也没有了常日的嚣张跋扈,抱着她说:“要是不做,你就得见他生下来,生下来之后,你又该怎办?你都想好了?”
任唯宣听她母亲这么一说,身子甚至颤抖了下。
她母亲不得不残忍的对她说:“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手术还是得做。”
任唯宣咬唇,心里无比的害怕跟担忧,想起自己要承受这样的痛苦,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罪魁祸首是乔陌笙的时候,她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愤恨的咬牙:“乔陌笙!都是你害成我这样子的,从今以后,我们势不两立!”
她的母亲看到她如此痛苦,怨怒的说:“对,都是乔陌笙这个女人害的,要是没有她,你现在肯定已经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简深炀,是人人羡慕的简夫人;如果没有乔陌笙,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简深炀未来都继承人!如果不是乔陌笙,简深炀现在肯定会陪着你!造成这一切的人,都是乔陌笙!都是她!”
任唯宣拳头紧握,尤其是想到了乔陌笙跟简深炀两人的孩子,优秀又漂亮,得到简深炀以继承人一样的精心的栽培,而自己的孩子……却变成今天这样,根本没有机会出生,她就妒忌得发狂,“等我从医院出去!我绝对饶不了她!我要她付出一万倍的代价,来偿还我今天的痛苦!我的孩子有事,她的孩子也别想好过!”
她的母亲闻言,鼓励的说:“ 唯宣,你撑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还要回来,替自己,也替你的孩子报仇,所以一定不要有事,坚强一点。”
不想打扰他们聊天,所以出去了外面的医生此时敲门进来,医生也是个脾气不错的人,医者父母心,她忽然失控,医生也能理解,很是耐心的说:“任小姐,您想好了吗?如果还没想好,您可以想好了再做手术,不用急。”
任唯宣不说话,毅然的除掉眼泪,问她母亲,“妈,你手有手机吗?我想再跟炀打一个电话。”
躺在病chuang上的感觉,让她急切的想要跟简深炀通话一次,或许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冷漠少言,可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安心很多。
可她拨过去的电话,没有打通,显示的是关机的状态。
她的母亲看到她眼底的失落,忙安抚她:“简深炀有这么多事要处理,或许他现在正在开会,所以才没有接你的电话,不要乱想。”
任唯宣也希望事情真的像自己母亲说的那样,他只是忙,并不是不在乎她。
她很多时候都觉得他对她太过冷漠了,她甚至觉得他是不爱她的。
可她每次想到五六年前他一样也是如此的对她的,他正眼也不瞅她一眼,可他却不计较她害死他的儿子,包庇着她,不让她坐牢。
每次想到这里,她的心才安稳了些,让她觉得,他还是爱她的。
思及此,她给简深炀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看到她的信息后,过来看看她,她想见他。
交代好事情后,她重新躺回了病chuang上,闭上了眼睛,对医生说:“我准备好了。”
……
乔陌笙在这栋别墅住了几天都没有到处走过,一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参观,二是简深炀这几天经常在家里,她不想出去碰到他。
她现在是能少跟他接触就少跟他接触。
显然,他可能也是这样子是,可能是他觉得她*,膈应到他了,有时候他对她甚至是视而不见的。这样对她来说倒是好事,因为她还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昨天她想逃跑的事,她当时什么解释都没有,要是他逼问了起来,她不怎么会说谎,他一逼问,她担心自己会露陷。
难得的是,简深炀今天出去了,她就可以随意的走动了。
住了几天,她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房子里,分外的无聊,而且她一整天都在想自己到底怎么样才能逃出去,可无论怎么想,她一个人,想要瞒着这么多黑衣人出去,简直是插翅难飞。
每想到这,她就烦躁不已,忍不住的到处走一走,散散心。
“夫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里,只是坐在一个阳台的角落处看风景,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就听到一位佣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见到她好像松了一口气。
乔陌笙刚想问佣人怎么了,她那紧张的感觉就好像她跑了似的,虽然她的确很想跑。
不过,她还没问出口,看到佣人的身后风尘仆仆的人,就没有开口的打算了。
乔陌笙之前是除了房间跟花园,哪里都不去的,在乔陌笙常去的花园,跟她常呆的房间看不到乔陌笙的时候,佣人就慌了。
“夫人,您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们……我们找您好久了,我们还以为您——。”佣人可能还没发现简深炀的到来,自顾自的跟乔陌笙说着话,说到一半,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人,便住了嘴,退了出去。
佣人走后,乔陌笙坐了回去,继续翻书来看,可有人却好像不想放过她,他俊脸冷硬的说:“看来我离开了,你心情不错。”
她闻言,倒是非常惊讶,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敏锐一些。
不过,不是他离开了,她心情就变好,而是像现在这样,他在的时候,她担心他会套她的话。
她本来还花心思猜测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想逃跑的事情,经过刚才佣人的表现,她无意中发现,就算她之一为表现得不漏一丝痕迹了,可他还是知道她要逃跑了,要是他不知道,佣人怎么可能如此的紧张?
她不说话,他气势凛然的逼近她,“说话。”
她阖上书,淡淡的说:“我没有。”
他也不知道信了没有,看了她几眼,也可能还有事要忙,接了个电话,然后什么都不跟她说的就离开了。
乔陌笙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的九点了,看着他的背影,她情不自禁的就开口问:“现在很晚了,你还要出去?”
这几天,晚上他都会回来,她觉得,这里应该是他在这边的住所才对。
他挂了电话,回头看她,“你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
乔陌笙顿时没了话。
简深炀离开了,到了一家酒吧,直奔VIP包间。
“他心情不好?”容域祁挑眉的看向自从进来后,就没有跟他们说过话,只是我低头喝闷酒的简深炀,问身边的占敬城。
占敬城肯定的点头,“肯定不好。”
容域祁来了兴趣,“ 哦?”
占敬城看了眼简深炀,“迟些再说。”
“好。”
简深炀是什么人,他们两人可是十分清楚的,他对酒向来是想喝就喝一点,没有过分的热诚。
喝闷酒这一点……除了五年前,他还真的没有见在简深炀的身上见过。
因为喝闷酒这种事,不像是向来雷厉风行的他会做的事情。
他喝闷酒,就说明了他被什么事情给难着了,犹豫不决。
就因为这一点,容域祁的兴趣已经非常高了,像简深炀这样的人,无论是什么事,从来就没有拿不准主意的时候。
当然了,也是有例外的时候的,而这个例外是什么,容域祁已经心里有数了。
思及此,容域祁抿了一口酒,挑眉的看向简深炀:“小嫂子不是也在这边吗?怎么不叫小嫂子一起喝?”
占敬城摸着下巴笑了,容域祁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果然,容域祁才开口,正在喝酒的男人就冷睨了一眼过来,不过他也是懒得理会他们,自己继续喝酒去了。
容域祁嫌弃的跟占敬城说:“跟他来喝酒,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觉得不觉得?他不是迟来,就是来了会儿连喝都没喝就走,现在又喝上闷酒了,啧,真不爽。”
“嗯,的确。”
他这番话,却一点都激不气简深炀的性子,容域祁摸摸下巴,看简深炀没有一丝情绪的脸非常的不爽,决定对症下药,“我家小猫虽然不反对我喝酒,可非常讨厌我喝醉,深炀,你觉得要是你喝醉了,小嫂子会嫌弃你吗?”
简深炀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继续喝,可是却不会像刚才那样倒头就喝了,过了一会儿才轻抿了一小口酒,也不说话,垂眸摆弄着桌面上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再过了会儿,不打招呼的就离开了。
容域祁表示自己这药下得太准了!
容域祁跟占敬城也不拦他,在他离开之后,容域祁跟占敬城碰了杯,“我错过什么 ?”
“小嫂子怀孕了。”
容域祁挑眉,“哟,动作这么快?”
占敬城却说:“问题是孩子不是他的。”
“噗——”容域祁刚喝的一口酒,就这么的喷了出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不可能。”容域祁思索了片刻,眯眸确切的说:“我前一段时间见过小嫂子,她爱深炀还爱得死去活来的,怎可能会怀上别的男人的孩子?而且就小嫂子的性子,会婚内*吗?不用想,这个孩子肯定是他的。”
占敬城嘉许的看了容域祁一眼,“ 所以我实在是吃惊得很,我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了,他竟然还没知道真相,他的智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low了?”
容域祁笑得非常开心,“当局者迷。”
占敬城耸耸肩,悠然的喝了一口走酒,看了下时间,说:“我得走了。”
容域祁却在这个时候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然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猜?”
容域祁干脆不问了,看他急着离开的模样,嗤笑道:“这么急干什么?小白脸也有门禁?”当他知道堂堂皇城首富的当权人,野心勃勃,皇城人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却跑去给一个十八线明星当小白脸的时候,他差点笑喷了。
人家小明星是拿工资过日子的,辛辛苦苦的挣了一点钱,都花在他身上了,骗钱就算了,也就他还好意思骗人家真心,这么一骗,还好几年。
也不知道那个小明星是不是个脑残,这么多年了,竟然没发现自己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枕边人不是一头小忠犬,而是一条吃人不吐骨的毒蛇。
“还真有。”
容域祁撇唇,不以为意的说:“也就是说玩了这么多年都还没玩够人家?看在人家怎么说也养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行行好,放过人家不行吗?你这么下去,啧,可是会毁了人家一生的。”
占敬城眯眸,“我高兴。”
说完,就离开了。
……
晚上,乔陌笙躺在chuang上,一直无眠。
现在是凌晨了,可简深炀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住进来几天了,她能确定这房子里,没有任唯宣的身影。
不过,这也正常,谁会将自己的还没离异的妻子跟爱人安置在一起?
任唯宣是挺粘他的,他过来了这边这么多天了,任唯宣怎么可能不跟他一起过来这边?
所以他现在很有可能是跟任唯宣在一起……
他会跟任唯宣在一起,五年前她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可每次只要她一想到,心还是疼得让她窒息,难以入眠。
睡不着,她起chuang想到外面透透气,刚起身,就有人推门而入了。
房间的灯没有开,可是她从模糊的身影能看得出来,就是他。
看到他回来,她躺了回来,刚才还焦躁的心,现在竟然渐渐的平静了些。
原来,他没有去找任唯宣……
“唔——”
心平静下来,就有了睡意,她阖上眼眸本想睡觉,出其不意的却感觉到了自己的小嘴被他柔软的薄唇给堵住!
她惊愕的张开了眼眸时,他已经将她禁锢在了chuang上,压在她恣意又狂野的狠狠的吻住了她。
一双大手,更加是胡乱的在她身上乱摸,湿哒哒的wen从她的下巴,密集的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接wen过了,可能是酒精在发酵,乔陌笙在开始的时候,禁不住的有些迷失在他的wen里。
他的wen来势汹汹,她能感觉到他的侵略性,明白了他是想要她。
也可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恍然回神,一把将埋在她胸口的男人推开,“嗯……简……简,深炀,不要!”
可是他却执意的吻着她,越吻越不能自拔,她哪里能该推得开?
乔陌笙现在肚子里的孩子不过两个月多一点,他又喝酒了,要是他执意乱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会出事的!
她情急的叫:“简深炀,你给我住手!停下来,你这样子会伤害到宝宝的!”
正在吻着她的男人呼吸粗重,闷哼了一声,可能是觉得她这句话非常扫兴,她能感觉到她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男人缓缓的停了下来,气息也渐渐的变得冰冷。
乔陌笙还以为他是喝醉了,可是在黑暗中他目光的深冷,她才发现,他其实没有醉。
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她的心忽然的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此时他又要压上来,她暗暗的吞了吞唾液,她的身子迅速的从他禁锢中挣脱出来,慌张的说:“简……简深炀,你喝醉了,我,我给你去做点醒酒汤号码?
他不说话,也没有像刚才那样乱来,乔陌笙却觉得他是答应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她忙整理 下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睡衣,飞快的下楼去,进去了厨房。
乔陌笙慌慌张张的在厨房做事,本来该在房间里的男人,却倚在了门边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她。
一晚醒酒汤很快就做好了,她给他端了出去。
他看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乔陌笙想了下,说:“很晚了,我先上楼去休息了。”
他看着她,低头喝汤了,乔陌笙也率先上楼去休息了。
乔陌笙上了楼,还是很担心简深炀乱来的,可她毕竟是孕妇,也嗜睡,现在已经凌晨了,她躺在chuang上,过了一会儿竟然就这么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睡得不熟。
在简深炀上楼来,靠近她的时候,她就醒来了,本来是想睁开眼睛的,可听到黑暗中听到他呢喃的一句话时,神经骤然绷紧。
他说:“乔陌笙,我做不到。我还是做不到让你生下他!”
乔陌笙几乎是反射性的瞪大了眼睛,张嘴就说:“你!你答应过我的!”
“我告诉你,乔陌笙,我做不到!还有,我没有答应过你什么!”他冷冷的说完,推门离开了。
乔陌笙被简深炀这句话给弄得有些懵,攥紧了自己的小手。
确实,他的确没有但应过她什么,只是她以为而已!
想到这,她心一慌,“ 你什么意思?你不要走,说清楚!”乔陌笙追了出去,可她出了房间门口,楼下都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这时她在外面听到了汽车启动的声音,很快的,汽车的声音渐渐的消失,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
任唯宣被人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在外面等候着的任唯宣的母亲,还有后来才到来的任老爷子都上前问:“医生,手术成功了吧?我女儿没事吧?”
医生点头,“成功了,病人没有什么大碍,过了两三天观察后,子宫没有异常储蓄,身体状况无异常,就可以出院了。”
任唯宣的母亲松了一口气,她非常担心手术有什么危险性,要是因为这次的手术,落下一个终身不孕不育,那以后,她还能指望谁?
晚上,任唯宣醒来了,她醒来的时候,就只有她母亲一个人,因为已经很晚了,任老爷子身体状况不适合熬夜,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母亲忙说:“唯宣,醒来了?医生说你没事,你可以——。”
任唯宣却不等她说完,就虚弱的打断她:“妈,炀呢?他……他没有来吗?”
她母亲笑容一顿,“没有,他现在可能还在花城忙呢。”
任唯宣忙问:“是吗?他来了信息?”
她母亲笑容也淡了一些,“没……没有,或许他忙呢。”
任唯宣没有什么精神,眼底的失落越来越深,“就算他忙,可是我不是已经发了信息给他了吗?我……我做手术这么大的事,他难道都不能赶过来吗?”
她母亲见她不开心,忙转移话题,“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任唯宣虽让刚醒,身体也很虚弱,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可是脑子却是清醒的,她脸色冷漠,“ 明天……问一下那些人,我想,我想知道这些天炀跟乔陌笙的行踪。”
“好,我明天就叫人来跟你汇报,现在早点休息,好好的养好身子。”
第二天一早,任唯宣就醒来了,隐隐的听到有人压低声音在说话。
来人是王颖月:“唯宣,你醒来了?感觉怎么样?”
任唯宣看向来人,淡淡的说:“还行。”
王颖月看她没有什么心情,也表示很理解,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任唯宣没有心情跟外人说话,所以也没有挽留。
任唯宣的母亲洗了水果出来,“颖月怎么走了?”
任唯宣躺在chuang上,沉默不语。
“颖月这个孩子还是挺有心的,昨天晚上你做完了手术,第一时间就过来问情况了,陪我聊了会儿再回去的,今天一早,又过来了,这个孩子看起来不错。”
任唯宣的母亲才说完这么一番话,那个保姆就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欲言又止的看向任唯宣母女。
任唯宣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冷冷的说:有什么话就直说!”
“刚……刚才那个是给您送补品的王小姐吗?”
任唯宣冷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保姆也不是很确定,可是她又觉得有关联,所以支支吾吾的说:“小……小姐,医生说您是食物中毒,您……您觉不觉得,您最近身体不舒服,而且脸色难看,都是在王小姐给您送来了补品之后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
“你的意思是,她送的补品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