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后，一只红白两色的大鸟显化在众人视线之中。
大鸟舒展双翅，宽达百丈，鸟身为白色，双翅泛红，血一般的猩红之色。
燕飞定睛一看，不由得剑眉紧锁，脸色颇有几分凝重。
却见此鸟跟那恶念一样，也长着九颗头颅，竟然是一只九首大鸟。
气息上，不单单是兽元力，还有很强的妖元力。
一个名字，顿时在燕飞心头冒了出来。
就在此刻，阅历较深的应龙王惊呼了一声：“邪尊，这，这可是传说中的妖鸟，鬼车。”
“鬼车？这是什么名字？”小黑跟随燕飞行走天下时间太短，阅历上实在不怎么样，听到应龙王说出这个名字，顿时面带好奇之色。
应龙王双目紧盯着九首大鸟，还没开口，老青牛接着道：“没错，就是妖鸟鬼车，传闻此鸟在夜间可以发出类似车辕行走的声音，所以被称之为鬼车，它还有个名字，就叫做九头妖鸟。”
“九头妖鸟，还是这个名字贴切一些，看你们的样子，怎么，它很强么？”
此言一出，应龙王和老青牛一同看向小黑，眼神颇为怪异。
段如烟和宇文雪柔似乎对鬼车也没有多少了解。
正当此时，燕飞沉声道：“既然被称之为妖鸟，此鸟为妖，但它又是兽类，所以是兽妖，兼具兽类与妖类的特点。没想到，这个古怪女子所修的兽变之法，竟然显化成了鬼车的本尊，这哪里还是兽变，倒是可以称之为妖变了。”
众人看向燕飞，眼神中满是惊讶之色。
显然，虽然他们都知道燕飞知道的太多了，此刻依旧难免感觉到意外。
“老大，它很强么？”
“其本源倒也不是很高，与那攀天藤差不多少，都属于上古大妖的级别。”
“这，这还不高？上古大妖，老大，还有比这个更强的么？”燕飞斜睨了小黑一眼道：“本源就是这样，不过，由于此妖恐怕比那大妖攀天藤更难对付，它的身上蕴含了兽类和人类共有的特点。”
“老大，跟刚才那兽变青龙比起来，如何？”
“只强不弱，好了，你们快些退开，不得不说，今日这一战能否过得去，我现在也没有把握，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拼了。”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看得出来，燕飞的神色异常严肃。
很少能看到燕飞出现这种表情。
方才面对古怪男子，甚至古怪男子兽变青龙的时候，燕飞依旧是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写在他的脸上了。
若是以往，小黑、老青牛等人一定会主动要求跟燕飞并肩作战，但是这一次，他们没有，不是他们怕了，而是他们知道，留在燕飞身边只会添麻烦，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离燕飞远一点，这才是帮忙而不是添乱。
于是，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退开，退了很远，数百丈之外。
待得众人退到远处，燕飞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空中那九头妖鸟的身上。
手提冥煞神剑，全神备战。
高空，九头妖鸟鬼车发出一阵阵古怪的鸟鸣声，细听之下，的确犹如车辕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的别扭。
燕飞对鬼车这种妖鸟有些记忆。
传说，这种妖鸟可以摄人魂魄，它的九颗鸟头不像恶念的九首，分别掌控着一种自然之力，鬼车的九颗鸟头只有一个能力，摄魂夺魄。
但是这九颗鸟头也不相同，它们分别针对人的喜、怒、哀、乐、悲、愁、思、忆、苦九种情感寻找对手的破绽，攻其神魂摄其灵魄。
燕飞最强的就是神魂之力，稳固的神魂，是他敢于面对一些超级强者的资本，但是这一刻，他也格外的小心。
神魂是否稳固，对鬼车来说意义不是很大。
如果露出破绽，再稳固的神魂也有可能被击溃。
喜、怒、哀、乐、悲、愁、思、忆、苦……
只要称之为人，尤其是经历比较多的，势必会有这些情感藏于心中。
这一刻，燕飞甚至认为，这九头妖鸟鬼车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想要在心中抛却喜、怒、哀、乐、悲、愁、思、忆、苦这些情感，谈何容易。
就算是佛门中人，只怕也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忘却七情六欲吧？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格外严峻的挑战。
燕飞心中小有紧张，同时也感觉很兴奋，自己这第一千世的转轮真是没有白费，真是什么都经历过了，转念一想，这恰恰是自己要修行千世转轮大法，来到人间界重新历练的最终目的。
不喜、不怒、不哀、不乐、不悲、不愁、不思、不忆、不苦。
燕飞的心中反复在琢磨。
实际上就是两个字，空灵。
放下、只在、无我、无为、无相！
咯咯，咯咯咯！
九头鸟鬼车显化妖身之后，并没有直接对燕飞展开攻击，它在空中缓缓扇动血色的羽翼，周身上下兽元力和妖元力交织在一起涌动着，九颗鸟头上的九双眼睛都在死死的盯着燕飞。
不多时，九头妖鸟竟然开始口吐人言。
“小子，真有你的啊，下手如此果决，如此的狠辣，厉害。”
“不必紧张，你的心，好像已经感觉到了恐惧，不必怕，你一路走到今日，早该看惯了生生死死吧，活着，实际上就是一种痛苦，这一切有何意义，只不过凭添忧愁罢了。”
燕飞知道，鬼车正在尝试让自己产生感情的波动。
这些话，不能停。
可是根本由不得他，鬼车的话语生生塞入到燕飞的耳朵里，就算燕飞用禁制隔音都不行。
无奈之下，燕飞只能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小子，你的记忆倒是很丰富，嗯？你怎么会拥有这么多的记忆，不，你不过只有三十几岁，不可能拥有这么多的记忆……”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有趣，真是个有趣的人，你好像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没用的，因为你是个人，只要是个人，你就不可能摆脱这世俗的牵绊，最终，你的魂魄一定会成为我的美餐。”
“恐惧吧、哀愁吧、只要你不再抗拒，痛苦很快就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