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数喊声在许蒹脑海中响起来,她猛的睁开眼,眼中没有一点的亮光,怔怔的看着门外。
“我要回去……”她喃喃出声。
突然,她翻身下床,赤脚走出了卧室。
“咔嚓!”
大门被打开又关上,惊醒了主卧室里的许母。
许母将床头柜的手机摸了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喂!”她将身边的许父给推醒,道:“我怎么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小偷进来了。”
许父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夫妻两人一起去客厅看了一眼,然后发现客厅的大门竟然是开着的,夫妻二人顿时悚然。
这是真有贼进他们家里了?
两人立刻开灯在屋里仔细搜查了一遍,但是却完全没看见人。
“对了,蒹蒹呢?”许母突然开口,两人相视一眼,急忙往许蒹的卧室跑,然后发现,许蒹卧室的门竟然也是开着的。
这下,夫妻两人慌了。
“你别着急,说不定是蒹蒹自己开门出去的……”许父说,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跑到窗户那里往楼下看了一眼,然后就看见了许蒹的身影。
许蒹就站在楼下的路上,正往前走着,在她身边,也并没有其他人。
许父诶了一声,道:“这个臭丫头!”
心里松了口气,他让许母在家里等着,自己则是下楼去找许蒹。还好现在大半夜,电梯很快就上来了,等他走出大楼,许蒹已经走了好远了。
许父急忙追了上去,还好许蒹走得慢,他很快的就把人追到了,有些生气的道:“许蒹!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里睡觉,跑出来干嘛?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这么晚出来有多危险?”
许蒹被他抓住,脚步停下,但是嘴里却还是在喃喃念着什么。
许父哈了一声,凑近了去听她说:
“我要回去,回去……”
“回去?你想回去哪?”许父眼皮一跳,他走到许蒹面前去,这时候才看清楚许蒹的表情。
只见许蒹表情茫然,眼里没有一点的光亮,就像是看不见一样,嘴里固执的念着:“回去,我要回去。”
她这个状态,很明显十分的不对劲,许父心中顿时有些慌了。
“蒹蒹,蒹蒹……你别吓爸爸啊!”许父喊道。
许蒹表情木然的喃喃:“回去,要回去……”
“……”
不管许父怎么喊,许蒹还是一副要往外走的态度,嘴里也一直念着“要回去”的话,看样子就像是陷入了一种魔障之中。
“蒹蒹!蒹蒹!”许父大声的喊道。
许蒹的身体突然浑身一震,她漆黑的瞳孔中浮现出一点光亮来,看向许父,喃喃叫了一声:“爸爸……”
然后她身体一软,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在她脖子后,黑色的花纹闪动了一下,再次消失。
*
许家父母急忙将许蒹送往医院,可是在检查过后却发现,许蒹的身体十分健康,现在不过是睡着了。
至于许父所说的,医生猜测,那大概是许蒹在梦游。
所以等许蒹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懵逼。
“……我怎么会在医院?”她茫然说。
许母说:“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许蒹立刻摇头,她昨晚不是在好好睡觉吗?怎么睡一觉起来,就变了个地方啊?
许父道:“你忘记了,昨晚你突然从家里跑出去……嘴里还一直念着什么“要回去”之类的话,你想回哪里去?”
“……”
听完许父所说的,许蒹顿时有些慌了,她伸手抱着腿,有些惊恐的喃喃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有种预感,自己身上的不正常,与她所做的那个梦有关。
恍惚中,她似乎又听到了那两个声音:
“蒹蒹,不是说好的,你会来救我们吗?”
她们的声音,怨恨而愤怒。
许蒹的表情,再次变得惊恐起来。
――
此时,顾青瑾的花店中。
第82章
秋光正好, 这几日夏日的酷暑退去,天气倒是变得越来越凉快了。
现在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顾青瑾后院里的那几株菊花更是疯了似的乱长, 花开了一茬又一茬的, 顾青瑾索性分了几盆放店里卖。
什么墨菊、绿牡丹的,顾青瑾也听不懂,不过生意倒是好了不少,客人络绎不绝的,甚至还有专门跑到她花店来欣赏菊花的爱菊人士。
“铃铃铃!”
花店门上的风铃响动了几声, 这代表着有客人进来了。
顾青瑾抬头, 便看见有两位客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是位双手背负在身后的老人, 他步履蹒跚的走进花店,熟门熟路的来到一盆绿牡丹面前,目光喜欢的看着它。
这盆绿牡丹是顾青瑾店里开得最好看的一盆菊花, 花色碧绿如玉,晶莹欲滴,精神而漂亮。这样的一盆花, 每个来花店的人都忍不住要看上两眼。
而这位老人, 很明显是专门为这盆绿牡丹而来的,自从那天顾青瑾将这绿牡丹放到花店之后,他就常来花店, 每天都雷打不动的,进来就站在这盆绿牡丹面前,能看上好一会儿了。
等看够了, 他就会离开了,第二天又回来。
铃铃铃!
风铃又响了, 白减推着轮椅走近点来,将手里的白玉盘子放在了桌上。
白色的玉盘上放了一颗绿色的珠子,珠子在盘子里滚动了几圈,但是却还是牢固的立在盘子里,丝毫没有滚落出去的趋势,就像是黏在了上边一样。
花店里生气浓郁,有生机朝着盘子这里聚拢而来,被它所吸取。
“这个是……”顾青瑾觉得十分的眼熟,伸手将盘子里的玉珠拿了起来,道:“这不是叶梓地下室里,那个被当做阵眼的那东西吗?可是我记得,那盘子不是裂了吗?”
里边的那颗珠子,也因为承受不住她的力量而碎成了粉末。可是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盘子和玉珠,明显两者就是完好的。
白减点头说:“那盘子的确是裂了,这个是我研究之后重新做的,效果也是一样的。”
他嘴角带笑,明显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道:“这个玉盘和玉珠是成套的,两者相存,玉盘就能抽取四周所存在的生气,将生气储藏在这颗玉珠之中。而储藏的生气,会通过玉珠,传到另一个地方去……”
就像那天他们在叶梓地下室所发现的那样,抽取来的生气,被送到了谢安和那里。
“所以,我猜测,这法器之间,也有个主次。次级的法器,作为一个抽取传递的工具,它们会将抽取的生气尽数传到主法器那里。”
说到这,他脸上的笑容加深,饶有兴趣的说:“你说,要是这世上存在着两个主法器,那么那些次级法器所抽取的生机,会送到哪个主法器那里?”
要是那些子法器将抽取而来的生气送到了他们这里,那可就太有趣了。
想到这,白减就觉得更加有趣了。
顾青瑾:“……”
这个人,果然不是什么霁月光风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做的这个,便是一套主法器?”她问,将玉珠放在光下看了一眼。
白减点头道:“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不过到底有没有作用,还要实验过后才知道……”
顾青瑾将珠子放回玉盘中,四周盈然的生气聚拢而来,顿时便涌进了玉珠之中,然后被封存在里边。
玉盘吸取生气的速度缓慢而平缓,不像叶家地下室那个玉盘那样,大肆攫取四周的生气,连最后一丝生气都不愿意放过,使得叶家附近的花草尽数枯萎,生机不在。甚至就连住在那里的人,都受到了影响。
而白减做出来的这个法器,虽然也吸取生气,但是在吸取之后却会吞吐出一些来,留有余地,倒是和花店里的花草们形成了一个完整循环。
它的存在非但没有害处,反倒能促进生气的产生,使得这四周生机勃勃,不管对人还是对花草,都是大有裨益。
顾青瑾道:“这和那天那个好像不一样……”
白减解释说:“原本的法器,太过霸道,有伤天和,所以我做出了一些改良。”
他伸手拨弄了一下盘子上的玉珠,玉珠咕噜噜的滚了一圈,却是始终在盘子中。在光下,能看见玉珠中刻着繁复而细致的纹路,正是这些纹路的存在才能将抽取的生气储存在其中。
突然,有两股奇怪的生气涌入了玉珠之中,不同于花店四周勃勃而清朗的生机,这两股生气里充满了浊气,压抑而血腥,带着一种挣扎的痛苦。
只是等被吸入玉珠之中之后,玉珠中的纹路闪动,这股生机上里的浊气便悄然的慢慢被净化,最后只剩下纯粹的勃勃生气。
顾青瑾和白减相视一眼,白减悠悠一笑,道:“倒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这两道生气,想来就是他所说的,由子法器传送过来的,而且和叶家那里的一样,都是大肆攫取生气,不留任何的余地,因此这两道生气里才会存在着这么多的浊气。
“玉珠里刻着两套阵法,两套阵法嵌合在一起,一个储存生气,一个净化生气……”白减摇头,“谢安和,可不是能干这种细致活的人。”
就在此时,远在天边的谢安和忍不住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先生,您没事吧?”龙虎豹三兄弟立刻问。
谢安和摆了摆手,搓了搓鼻子,道:“我没事,肯定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老大猛虎粗声粗气的问:“先生,我们为什么要逃啊,是在躲你师兄吗?”
自从那天和先生师兄发生冲突之后,先生就让他们收拾东西,一群人跑到了这个小山村来,像是在躲着谁。
龙虎豹三兄弟私底下有所猜测,猜测先生大概是在躲他师兄元一大师。
只是,听他这么问,谢安和却是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有躲我师兄,我师兄可不耐烦追杀我……他这个人,可没有多少耐心,龟毛得很。”
“那您是……”
在躲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