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镜宸看着凤长歌,他捕捉到凤长歌眉眼间掠过的一霎恨意,他看的一清二楚,虽然轻,但他敏感,太敏感,提到离开王府时,她的渴求她的怨恨,一涌在她眼底,哪怕只有一瞬。
他对她,起了兴趣。
“好,我愿与你为盟,毕竟听起来与我而言没有什么害处。”月镜宸答应的爽快,这是凤长歌没有料想到的,她以为与月镜宸结盟还要通过他的考验,没想到直接将考验一层取了,真是一位信任她的盟友。
“好,王爷,我们回席吧。”
入座时,到场宾客已是酒过三巡,唯一注视到凤长歌与月镜宸同时入席的只有太子那一桌,月镜风的目光也落在凤长歌身上。
月镜云打趣道:“怎么,三弟突然离席,可是私会佳人?”
月镜宸笑而不语,只饮着杯中清酒。倒是坐在一旁的月镜风,突然对凤长歌多了些兴趣,目光紧随不放。席间他听见有人说起凤家大小姐,月镜风这才得知凤长歌生母乃是慕容家的当家女主,承袭慕容家的独门绝技,机关术。
这些意外得知的身世,月镜风不禁对这位凤大小姐起了意,如果能为他所用……
月镜风以为自己这计谋精妙绝伦,却不知凤长歌先行一步。
凤长歌环视四周,凤长安不在。
原本在台上的舞伎退场于后台,转而上台的是凤长安。一抹艳丽,在场道贺的所有女眷,在她这位名满都城的才女面前,黯然失色。
阳春白雪,好一幅清丽之景。
凤长安的琴技是整个都城一等一的出挑,月镜风重金寻遍天下,只求一把配得上凤长安的好琴,可凤长歌对此不以为然,论琴道,她道行虽不深,却也知道用心最佳,单凭技艺只能是空壳。
凤长安一曲终了,不少人叫好,凤长歌也只是象征性的拍了拍手,琴技虽好,但意境上确实差了许多。
“今日是祖母的六十大寿,在此孙女长安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凤长安乖巧的笑了笑,却并未离场,随即目光又转向坐在离台最远的凤长歌,轻笑道:“这场寿宴是我姐姐亲自筹备,姐姐也为祖母准备的寿礼,这份寿礼可是她精心筹备的,姐姐,该你了。”
凤长歌沉着冷静,捏着手中的茶盏,她料想的不错,这烫手山芋兜兜转转又丢在她手里。只是好在她太了解凤长安,太了解萧燕,所以她也为自己留了后手,如果她们不设套,这寿宴的还是凤长安最风光,若是她们心怀不轨……
那就莫要怪凤长歌“喧宾夺主”了。
凤长歌笑着,搁下手中茶盏,小声问一旁的碧莹道:“东西你可准备好了?”
“回小姐,都准备好了。”
凤长歌起身,本来她从不与她们争些什么,可是,有些人你越与她不争,日子越不会安生。
凤长安冷眼瞧着,她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如今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凤长歌如何触底反弹,绝地反击?
天色渐晚,原本庭院四周都点了灯,可是凤长歌又命人将灯一盏一盏都熄了,整个庭院里漆黑一片,静默着,大家都等凤家大小姐的寿礼。
忽然,一抹红光从后堂而出,一群穿着白色的纱衣的舞伎一拥上台,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株桃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清甜,“这寒冬腊月,哪里来的桃花……”席间有人讶异。
音乐陡然一转,跃入人眼帘的是凤长歌,她一身淡粉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隐匿在桃花之中,仙姿玉貌、身段袅娜娉婷。曲声渐渐走急,凤长歌的舞步愈来愈大,云缎裙好似水一般漾开,凤长歌眉眼之间,顾盼生情。
忽然,乐声渐停,凤长歌消失在舞伎之中,正当大家疑惑,兀的,她又一跃而起,四周翩翩飞起的皆是蝴蝶。
“快瞧快瞧!活得!”
凤长歌手捧蟠桃,迈着轻快步伐越到金氏面,此刻乐曲声停,她半屈膝叩拜道:“长歌给老夫人请安,愿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示意身边的嬷嬷接过凤长歌手中的蟠桃。
凤长歌粲然一笑,惭愧道:“孙女这些雕虫小技哪里入得了老夫人您的眼?”
好一句雕虫小技,单单是这雕虫小技就看呆了凤长安的眼,她不曾想到凤长歌两手准备,本想让她出丑,而她却夺了自己的风头。
而月镜风和太子的目光也迟迟不愿从凤长歌身上移开,美,实在太美,本就是块璞玉,一经雕琢更加精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