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衍轻轻地抚摸着那只断簪,无限深情,又无尽悲苦,不知道喃喃自语了什么,他从这血腥的痛苦里爬起来,缓缓地走出苍穹殿。
白昼终于消散,落日的余晖洒在凤衍的身上,拉出来了长长的身影,投射出无尽的落寞与凄冷。
男人寂寥萧索的背影,逐渐化为小小的黑点,在灰暗中消失不见。
那个时候,曼殊和陵霄都抬头看向了天际,天边如同火烧一般,那种感觉,好似是熊熊烈火从天边开始燃烧,像极了火烧云彩,绝美而又无尽残酷。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一次,真的是大限到来了。
太阳烛照的思绪飘荡了太久,手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差一点,手中的杯子就要掉下,一双玉手却在那一刻伸来,牢牢地接住了那骨瓷杯。
“烛照,小心些,有些东西,既然已经无可改变,那么便不要强求了!”曼殊那透着悲凉意味的声音悠悠传来,真真是闻者伤心。
“我一时失态了,也或许,是我们都错了,这样,只会让她在得知真相之前,更加痛苦!”烛照微微摇了摇头,愁容不展,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
曼殊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案上,看了烛照一眼,慢慢地道:“烛照,有时候,选择了便是要走下去,无所谓后悔。更何况,纵然身为神,也不可能做到让时间倒流,后悔无意,何不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做呢?”
即便是说着这样的话,可陵霄和烛照,都从中听出了一丝无力感。
陵霄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他还记挂着离决的伤势,方才进去看了,他探查到凤衍把剩下的古神之力,都给了离决。
若是这般,他便没办法抵抗最后的劫难。
可凤衍心意已决,那古神之力压制住了两生咒,哪怕是凤衍真的陨落了,若非他们之力,两生咒便解不开,离决还是离决。
他们也不希望离决再度成为幽荧,站在他们这个位置,方才知晓,古神到底是有多么的身不由己。
陵霄不愿离决,再重蹈覆辙。
而烛照当年,亲眼见到幽荧以身献祭,更不会再次选择这条路。
“若是凤衍陨落,那么古神便只剩下四位了,偏离当初的定数,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烛照眉宇间愁丝未展,反而随着这个问题的深入眉头愈加紧锁。
“我也不想明白,大道之母到底在盘算什么!”曼殊定了定心神,灼灼一笑:“只是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似乎是无力回天了,可若要真的留住什么,以我们之力,也不是不行的。”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若是什么都不做,那有些人便会得寸进尺。”烛照沉思了片刻,坐在椅子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掩去了几多苦涩。
“自然如此!”
曼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那眼角凸起的几丝细纹,却也为这个高贵的皇,添上了几多无奈。
凉风带来几多愁丝,飘荡在被命运所束缚的几大古神当中,游离在被天意笼罩的太古界,无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