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了？”
虞曜忽然来了一句，这话问得过于直接，让冥朔都有些诧异了，不过旋即他便勾起了唇角，饶有兴趣地看着雁归。
当然了，冥朔也想知道答案。
“没有。”
雁归摇了摇头，眸光从不远处的梵音身上掠过，又收了回来，淡淡地说：“我和她身上有各自肩负的众人，本就不可能，何苦要给她希望呢。”
“爱不爱过的，现在提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了。”
“错过的，便已经是错过，再也回不去了。”
“我拿走了情魄，或许也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十万年太久了，只争朝夕，一路走来才发现，没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
后来我们才懂得，曾经离我们一步之遥的人，一旦错过之后，即便化身绝世英雄，身披金甲战衣脚踏七彩祥云，一跃十万八千里，也未必追得回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虞曜和冥朔他们都懂得，也不去过多评价，这到底是雁归自己的决定，他背负着血海深仇，过不了这道坎，也怨不得旁人。
而为了父母和族人，所以他封住了情魄，这也算是给独角兽一族，一个交代。
梵音苦苦执着了十万年，如今也算是终于看破了，哪怕是知道雁归当年，将情魄封起来的原因，但也挽回不了什么，因为一切都过去了。
另一边，梵音她们都是神袛，自然是听到了常人听不到的声音，离决摇着酒杯，轻轻地问梵音：“阿音，你听到他说的了吗？”
“听到了，可又能如何呢？”
梵音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那液体清透无比，她在里面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如他所说，错过的，都回不去了，是我痴傻，才执着这么多年。”
其实，她早该放弃的。
“知晓他那些记忆，也不过是弥补了一个遗憾罢了。”
“事已至此，咱们都要释然了。”
“否则活着多累呀。”
梵音恍然间发现，忘却那些难以放下的执念，慢慢地把执念放下，自己便没有曾经活得那般沉重痛苦了。
不管她是否已经放下，坐拥万里山河，终究都是那个最孤独的女帝。
而放下，只不过，是会让她更加强大坚强罢了。
少秧和扶桑就坐在不远处，以他们的修为，自然是能够把梵音和雁归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少秧言语清淡地道：“那个小可怜，她放下了呢。”
“人海中苦苦挣扎的人，也会得到救赎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只要最后遂心便好。”扶桑面容淡薄，眸光在触及到少秧的时候，有了暖意。
关于梵音和雁归的事情，他不做评价，但也有所耳闻，如他这般置身事外的人，自当是看得清楚。
这两个人，也都是在自欺欺人。
可不管怎样自欺欺人，最后，他们也都放弃释然了不是吗。
有时候，并不是每一段感情，都要有个善终的，如梵音和雁归这样的结局，其实很好了。
因为明明知道不可能了，再怎么执着，最后遍体鳞伤的都是自己，倒不如趁早放弃，也好过伤痕遍体好。
虽然十万年过于长久，可最后梵音，还是醒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