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扬着眉梢,慵懒地笑道:“我素来看得很淡然,也从未想过要去争抢,有些东西是自己的迟早是自己的,不属于自己,抢也抢不来。”
神袛活了数万年之久,他们心性洒脱淡然,身上没有贪嗔痴慢疑五毒,对于什么事都看得很开。
哪怕是出现了三角恋这种情况,也不会影响彼此的感情。
“果然古神就是不一样。”虞欢赞赏地看着烛照,她也不怕什么古神不古神了,本来还有些拘谨,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也很独特。”
烛照浅浅地看了虞欢一眼,随后看向了安静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的帝染,寂寥地笑:“帝染这朵小雪莲,也长成了这般风华无双的模样了。”
帝染受宠若惊地说:“古神真是折煞小神了。”
“无碍,你我是故交,何须这般客气。”
烛照温凉地开口:“听说当年,你一直跟在曼殊的转世身边,倒也不负初衷了,只是你至今未曾晋位真神,倒是有些可惜了。”
“情劫太苦了,帝染不想历。”帝染摇了摇头,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来:“更何况,帝染也不是想和谁历情劫,就和谁历的。”
眼前之人,是她永远也触摸不到的人。
每个人的情劫都不一样,她即便下界了,也多半是历得不圆满。
烛照浅浅淡淡地看着帝染,微微叹息:“太过痴缠于情爱之事,只会伤人伤己,有些人不是良人,也担不起你的良人,不如就此相望。”
他是何等神袛,怎么会看不懂帝染的心思呢。
只是他心悦幽荧,神袛嘛,爱上了谁那就只认准那个人了,即便那个人不爱自己,可自己也不会爱上其他人。
他忽然想了想,自己都这般执着,又如何要求帝染放下呢?
帝染唇边牵出一丝凉笑来,摇头笑道:“帝染不想忘记,就这般也好,不相见便也不想念,隔了天之彼岸,正好是两种极端之地。”
天外天和太古界,是存于两个极端的,相隔之远,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距离。
如此,便也算是天涯海角了。
“你何苦呢?”烛照怜悯地看着她。
那样的眼神,让帝染心中很是受伤,在他眼里,她只不过是他菩提座下的一粒尘埃罢了,得他怜悯已经很不容易了,怎可再生出别的心思呢!
帝染抿唇浅笑:“那古神您,又何苦痴缠呢?”
烛照被噎住,无话可说了。
的确,他自己都心悦幽荧,哪怕幽荧心不在他这里,他也没想过要放弃,没想过要遗忘,他明知帝染倾慕他,却要帝染相忘于江湖。
设身处地想一想,这多少是有些可笑的。
只是倾慕他是个不归路,正如同他倾慕幽荧一般,与其饱受相思之苦,爱而不得,夜夜疼痛不已,倒不如选择遗忘来得干净。
烛照摇头呢喃了一句:“情字还真是害人呢。”
对于帝染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和她是没有多少交集的,可帝染就是倾慕他,但这姑娘,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心思,大抵在她心中,他也只是她心头的白月光罢了。
担不起心头挚爱的。
可尽管如此,帝染还是记了他许多年。
他也觉得很心疼,不想这世上,再多一个不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