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在我面前自称臣弟。”
轩辕湛缓缓抬起头来,容颜依旧俊朗,可眼角有了时光的痕迹了,他垂下眼眸来,语气黯淡地说:“这些年,也算是委屈皇后了。”
他从来都不喜欢自家兄弟这般疏离,自称什么臣弟微臣之类的,他也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自称朕。
和初淮分开已经有十六年了,他从来都不敢随便提起初淮的,没法给初淮一个名分,却要让他名义上的妻子,去跪拜一个无名无分的女人。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人,能够接受呢?
可谢如云却始终淡然,似乎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轩辕肆瞧见轩辕湛唇边苦涩的笑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说:“皇兄,先把药喝了吧,凉了就没有药效了。”
每年初一这一天,轩辕湛心思最为沉重。
因为轩辕湛从来不敢去太庙,也只有登基的那一年去过,后来每年初一,都是轩辕肆和轩辕珣带领文武百官,去太庙祭拜的。
后宫,则由帝后谢如云带领。
轩辕湛不去,是怕触景伤情。
轩辕湛却是摇头悲凉寂寥地笑笑:“无妨,这病是心病,本就是治不好的,便是喝再多的药,也是药石无灵,不过是徒留心思罢了。”
男人说着,便把轩辕肆递来的药碗,推开了几分。
每次都是这样的,轩辕湛非得等撑不下去的时候,才肯喝药。
其实他们谁都晓得,轩辕湛不肯喝药,这般折磨自己,只是希望自己,快点去陪初淮罢了。
与其活着苦苦地挣扎,倒不如死去,让一切爱恨都一笔勾销。
听到这话后,轩辕肆心中越发苦涩,想要劝轩辕湛的,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真的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他心里的这种苦涩感。
轩辕湛不说话,轩辕肆就在这里陪着他。
已经失去了心爱之人,若是连兄弟都离他远去了,轩辕湛便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可再怎么陪又有什么用呢,轩辕湛还是孤独地坐在这帝位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轩辕湛才把眸光,从窗外白雪上收了回来,幽幽地问:“老六和梵音怎么样了?”
距离当初离决下界,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了,轩辕湛和轩辕珣他们也都到了中年了,轩辕珣今年有三十五岁了,可至今还是孤身一身。
这帝都不是没有心悦轩辕珣的,可是他一个都看不上眼,而爱他如命的秦梵音,他也不屑一顾,硬是耽误人家这么久,就是不肯娶了她。
而秦梵音也三十好几了,这都成了老姑娘了,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子,大抵都是儿女双全了,帝都何时有三十多岁,还未出嫁的姑娘呀?
秦梵音俨然成了笑话。
可她却毫不在意,如同娇俏的姑娘一般活着,无视各种流言蜚语,也不肯出嫁,这些年,轩辕湛是要替两个人选择婚事的。
但都被他们给拒绝了。
其实轩辕湛和轩辕肆都很明白,不过是秦梵音一厢情愿,神女有意,襄王无梦,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可谁都不去点破。
轩辕珣不成亲也就罢了,可梵音却在他身上虚度了十几年的光阴,这实在是让他们心疼。
轩辕肆道:“这两天老六一直在家里,梵音也没有去端王府,还是今天早上去给老六拜年了,出于礼尚往来,老六也去了秦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