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衍活了这么久，高居众神之巅，被无数个女神仙表明过心迹，但如离决这般直白的，他的确是第一次遇见，连一个铺垫都没有。
简单直白到略显笨拙。
但是眼前姑娘神情极其认真，那惴惴不安的女儿姿态，一点也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坦然到一丝娇柔扭捏都没有。
和当年的她，有些差别。
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目光沉凉地看着她，开了口：“阿离。”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离决没忍住开了口，眸光轻轻一晃，坦然地说：“我素来不是什么娇柔扭捏之人，藏着掖着，不是我的本性，你是高高在上的远古帝神，瞧不上我，自然是没什么话说的。”
她见凤衍一直沉默，如此郑重的开口，应该是拒绝之意吧。
不过哪怕是被他给拒绝了，但是她不再藏在心里，心里便已经好受多了。
只是难过，是在所难免的。
凤衍慢慢地站起来身来，绕过离决，缓步走到案桌前，面容是一如既往地清冷寡淡，朝着离决招了手：“阿离，你过来。”
离决不明所以，走了过去。
“你还记得，我在人界曾经和你说过的一件事吗？”
凤衍唇边浮现浅淡笑意，软声浅笑：“我曾说，我一直做着一个梦，梦到过一个姑娘，但却从未看清过她的脸，每次想靠近她，都被她躲开了，所以那一日一时兴起，便将梦中情景画了出来。”
离决想了起来，那个时候还在轩辕珣的王府里，她去找凤衍，那时凤衍还在作画，画中女子衣袂飘飘，站在桃花树下，手中捧着一把桃花。
远古帝神凤衍，才华艳惊天下，他的丹青，更是惊世之作。
只是当时，那画中女子尚未画出五官，她问凤衍那是为何，凤衍便说出他梦境之事。
那时离决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现在见凤衍提起来，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声音微颤地问：“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倾慕那梦中女子？”
“傻瓜。”
凤衍一把拉过她，把案桌上卷了一半的画卷给展开来，那画中女子，已经已经画上了五官，眉目如画，容颜倾城，万般神采都凝在了眼角眉梢。
眉间，那道殷红色神印赫然醒目。
离决呆愣住了，那画中女子的眉目，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是她啊……
她转过头看向凤衍，眼底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
说不出话来了。
轩窗外有清风吹过，站在窗边的男人衣袂纷飞，他抬手，拢起她散在额前的发。
殿外那漫天的桃花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宛若折翅的粉蝶。
四目相对之时，离决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一刹那间，天地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其实，我从未做过什么梦，我也不曾遇到过什么姑娘，这幅画，我本来想画的人就是你。”凤衍那轻软淡然的声音传来，宛在天外。
他低下头来，离她这般近，眼底明亮得如同银河坠落，天关打了下来，照得他眼角横生除了邪魅妖娆的浅笑，一眼瞧过去，几乎失了魂魄。
心跳怦然间，她听到了心底开花的声音，那是她这辈子，听到过最动听的情话。
他说：“离决，吾亦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