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陵霄仿佛回到了曼殊初初降生的那一日,那眉眼青涩的姑娘儿,便朝着他这般眨眼睛,就像是银河里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让他怦然心动。
众人以为曼殊是感念沈家姑娘情深,松口了,便自动忽略她言语之中的太古界三字。
陵霄伸手去拉曼殊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着,柔情款款地和她说:“阿殊,你莫要瞎说了,这千万年来,我心里自始至终都唯有你一人!”
“你若要玩儿,我便陪你玩,只消你高兴便好!”他宠溺地去揉她的头发,在这么多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曼殊的爱意。
沈若初瞧见了陵霄眼中的宠溺,以及他毫不犹豫地放低姿态去哄曼殊,心头猛然被一震,侧过眼眸看向曼殊,眼底都是羡慕。
这个女人可真幸福。
若是在以往,她定当是祝福他们白首偕老,可是现在……
沈若初的眸光缓缓移到了陵霄的侧脸上,心跳克制不住地加快,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见他周身气度尊贵无双,定然是身份尊贵之人。
她第一次对这人有这般的心动,都说一见如故不如一见钟情,况且今日拒婚之后,她在这帝都定然是做不了人了,甚至会连累沈家都抬不起头。
但是这男子,又这般疼爱他夫人……
曼殊闻此言,玫瑰色的唇角缓缓勾起,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而后看向低头沉思的沈家姑娘,毫不留情地说:“小姑娘,你可听到了,我家夫君,瞧不上你!”
顿了一下,她略有些遗憾地叹气:“不要自以为才貌双全便目空一物,这六界九州八荒四海,便是下界随手揪过来一个小仙子,都要比你出色得多!”
“你于她们而言,不过脚下尘埃。”
曼殊那清冷如寒霜的声音,缓缓地飘扬而出,如同利剑出鞘般,冷冽。
那女子一下子便被这话击中了心坎,脚下踉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脸色白得很,泪水顿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流淌。
沈若初哭得梨花带雨,用一种哀求地语气和他说:“妾身不求任何名分,只求能常伴公子身侧,为奴为婢,望公子能够怜惜。”
一直没有等到陵霄说话,沈若初几乎是如坠冰窟,而周遭指责声越来越大,沈若初连忙维护他:“不许你们这样说公子。”
如此娇软怜人的女子这般厉喝,让这喧闹声忽地一静,转而又让围观的百姓泛起一阵心疼了。
便是为奴为婢这人都不收,而这被羞辱的沈家姑娘却一心维护这人,一句不好都听不得,倒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沈若初哭得眼睛都有些红肿了,声音哽咽不已:“妾身知道公子是至情至性之人,深爱尊夫人,可妾身心悦公子,今生只愿追随公子左右,若公子不信,妾身便以死明志!”
说罢,便一把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了脖颈上,沈家老夫妇吓得魂都要飞了。
可围观众人却是心情激荡,见这沈家姑娘一心挂在陵霄身上,不惜以死明志,心中自然是不忍的,对这般刚烈的女子心疼不已。
不求名分,抛下一切,以死明志,便是石头心也要被感动得化了,怎的这公子便如此铁石心肠呢?
众人在心里纷纷这般指责着,但是却不敢说出来,生怕刺激到这沈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