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赢继续拒绝,“凌霄阁和我们玄江门那么多人,用不着你一个炼药师来帮忙。”
梁赋借机逃学的愿望被玄赢打回,苦着脸想自己哪里得罪了师兄,眼看玄赢熟练地开始收拾沈时冕的院子,忍不住问了一句,“沈师弟人呢,为什么东西都是师兄收拾?”
玄赢顺口答道,“他在孑立院,他的东西我收拾有什么不对?”
梁赋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噎了一下,心里的小人偷偷嗷嗷地哭,我再也不是师兄最疼爱的师弟了,面上却只是继续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玄赢,“那师兄,我舍不得你嘛。”
玄赢轻拍他的脑袋,“人总要学会断奶的。”
梁赋计划失败,撇撇嘴,看玄赢将沈时冕摆在各种架子上的玉器、芥子袋、灵器都扫荡一空,也上去帮忙,不过沈时冕的东西并不多,重要的也大多带在身上,这里也就剩下些琐碎的物件,不一会就收得差不多。
梁赋没去碰沈时冕卧房里相对私密的物件,他晃悠到了摆放丹炉的房间。
看到丹房,梁赋也不得不对沈时冕说声佩服,相比较痴迷习剑的纯剑修玄赢,沈时冕的涉猎就广泛多了,他于修剑天赋上逊于玄赢,其它的奇门巧术上却是玄赢完全没法比的。
玄赢要按时保质地完成澹台长老的功课都灰头土脸,更别说深入钻研。
梁赋随手摸起一本《丹术注解》翻了两页,目光居然黏在上面挪不开了,沈时冕于丹术上也只是略有涉猎,当然不如梁赋家学渊源,但这本丹术注解上记录的只言片语却给了梁赋不少的启发,让他一时看得入迷。
玄赢收拾完其它地方后,不见了梁赋的影子,一路摸到丹房,就见梁赋盘膝坐在那,捧着一本书专注地读着。
梁赋完全没注意到玄赢的动静,直到书被抽掉,梁赋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玄赢随手翻了翻丹术注解,见都是些炼丹心得,顿时失去了兴趣,正要把书一扔,却发现随手翻到的一页涂着潦草的几个字:玄赢是我的。
不由心头一跳,扭头去看梁赋,见他面无异色,应当还没看到这一页才松口气。
先前从鸳鸯线那儿得知沈时冕一直喜欢自己,玄赢其实一直不是特别有实感,这会看到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发现蛛丝马迹,迟来的真实感才漫上心头,玄赢抿了抿唇,维持着表情不出现异样,耳根却悄悄热了。
梁赋卖可爱,“师兄,你和沈师弟说说,这些丹术书借我看看吧?”
玄赢猜不准沈时冕在这些书的角角落落到底写了多少类似的话,要让梁赋看到了还得了?
面上却不动声色,“那我去问问他,哪些能借给你。”
梁赋被迫留守秀山院学习的郁闷感顿时一扫而空。
沈时冕回来的时候东方已经晨光熹微,他一进院中就感受到了院里的空旷,神识微动便知道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玄赢却斜躺在树杈间,手边放着酒坛,在慢慢地饮着。
玄赢的表情又恢复了没干劲时候有些懒散的模样,上一次沈时冕看见他喝酒,还是为了灌醉玄真套话,醉酒后的玄赢着实很考验沈时冕的定力,上一次也让沈时冕趁机得了不少甜头。
沈时冕眸色又暗了下去,飞上树杈旁落在玄赢身边,按住他捏着酒坛的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玄赢见到他,自然不像从前那样横眉立目的,嘟囔道,“沈蕴都解决好了?”
沈时冕略颔首,将酒坛抢去,就着玄赢喝过的位置,慢慢也饮了一口,灵酒入口香醇,唇齿留香,是有名的仙源酿。
玄赢拍拍自己身边,给沈时冕让出一块位置,沈时冕观他神色还是清醒的,就坐过去,玄赢很自然地靠着他的肩,猫咪一样懒散缱绻地蹭了蹭,“我们今天就走吧,手续都办完了。”
沈时冕自然没有异议,玄赢又把酒坛拿过去喝,唇上沾染着酒渍,显得莹润饱满,沈时冕伸出手用指腹摩擦他湿润的嘴唇,声音有些低,“别喝了,有烦心事?”
玄赢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仰头冲沈时冕笑了一下,那有些懒洋洋的、却俊美绝伦的脸在沈时冕眼前瞬间放大,玄赢捧着他的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两下,咬着沈时冕的唇角低声道,“我有点难受。”
沈时冕眉头抽动了一下,放缓呼吸,“哥哥可以跟我说。”
玄赢却捉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哥哥以后会对你好的,会很好很好的。”
沈时冕曾经等了他这句话很多年,如今如愿以偿反倒很平静了,只呼吸有些热,艰难地保持理智,一只手抚在玄赢胸口上,触到对方暖热的体温,和蓬勃跳动的心脏,另一只手横过玄赢的腰,瞬间收紧,将玄赢牢牢锁在自己怀里。
玄赢有些不舒服地挣动了一下,又被沈时冕更重的力道阻止,也就放弃了,两只手臂挂在沈时冕肩上,指尖还挂着酒坛——修士一根手指也不会让酒坛摔了。
他下巴搁在沈时冕肩窝,用灵力将坛子里的酒液弄出来,在他们身周绕出了透明酒液形成的环带,在空中飞舞,映着点点晨光,有种晶莹的美丽。
“在小世界里的那种契约,你想要吗?”
玄赢说的,是厉霄同羽画结的契,那是最高等级的古老结契仪式,道侣双方自愿结契,从此性命相连,境界相关,永远也解不开。
沈时冕反应过来,冷静道,“但我们没有天河水。”天河水是古老契约必须的东西。
玄赢追问,“有天河水就愿意?”
沈时冕自然点头。
玄赢得到他的答案就心满意足了似的,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将眼前酒液环带的一点吞进口中,侧头找到沈时冕的唇将酒液哺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