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呼吸喷到沈时冕的脸颊上,玄赢毫不客气地先在沈时冕侧脸上啄了一下。
玄赢的性格并不扭捏,虽然面对沈时冕总是动不动脸红耳热,但那只是因为动心后感到不好意思的正常反应,真要是扭捏的话,他不会当着那么多人面承认,更不会主动把沈时冕扛回来。
以前抗拒的时候是真抗拒,但下定决心后也非常豁得出去,从啄吻开始,玄赢观察了一下沈时冕的脸色。
见他还是没什么波动,好像不是被亲了一口只是被什么无害的植物蹭了一下那般云淡风轻。
玄赢登时骨子里的好胜心就又起来了,就不信只是没了一根线而已,他就失去魅力了?
不服气的玄赢立刻又亲了一口沈时冕的唇瓣,仿佛自己占了很大便宜一样笑盈盈地问,“现在有没有想起一点梦里的感觉?”
沈时冕当然说,“我记忆里与师兄好像不止做了这些。”
言外之意这点小打小闹还不足以勾起他的感觉。
尽管实际上玄赢哪怕什么都不做,沈时冕都对他毫无抵抗之力,早在鸳鸯线之前,沈时冕就怀疑玄赢是不是为了针对他给他下了蛊,否则一个对他根本谈不上好的人为什么能如此叫他着魔。
玄赢微微瞪大了眼睛,他还怕一上来会吓到沈时冕,所以想着可以循序渐进地来,结果对方居然一点也不介意。
那他还顾忌什么?
玄赢立刻拖着沈时冕站起身,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解释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兴冲冲地拉着沈时冕就走。
玄赢带他去的,是他自己常去的后山灵泉,此时正值秀山院大比,所有人都去看热闹,灵泉附近没什么人,玄赢挑了个僻静的池子把沈时冕带过去按坐在池边,“你设个阵法。”
恐怕普天之下只有他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要求即将被他“欺负”的人助纣为虐主动给他设阵法了。
偏偏沈时冕就喜欢助纣为虐,闻言二话不说,就布了个完美而坚固的阵法,将这方池子与外界隔绝开来。
总算不用露天席地还要担心有人路过,玄赢更放松了一点,同时侧头歪到沈时冕肩上,“你应该也记得云暖阁的池子。”
沈时冕当然不会忘,那是第一次玄赢肯正视他们的关系,放下了其它的顾虑,愿意和沈时冕试一试,当时那种淡淡的幸福和疯狂的喜悦交织的感觉再度泛起,让沈时冕难以遏制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玄赢当时绯红的脸、情动的模样还有握在他掌心的光洁如玉的脚踝触感都一一浮现,玄赢被池水浸湿的衣摆又沾湿了他的衣服,纠缠在一起,暧昧又慌乱。
他好想,好想在这里把玄赢按在水中,亲到他喘不过气,亲到他眼睫濡湿,难耐地求饶,水中没有其它东西能让玄赢借力,只能无力地缠着他的腰攀附着他,含着哭腔承认爱他,永远不会离开他。
沈时冕闭了闭眼,压下自己黑暗的欲望,这种理智与渴望互相拔河的感觉他已经习惯了,最终都能被他强大的自制力完美化解,除了眼神更暗了一分外,外表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冰山模样。
玄赢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危险处境,还在试图帮助沈时冕找回当时的感觉。
他怎么会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在沈时冕眼中是怎样引人堕落疯狂的模样,又怎么知道为了不伤到他沈时冕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沈时冕一边享受玄赢的主动,一边又要压抑自己内心的可怕欲望,一时分不清乐趣居多还是痛苦居多。
玄赢已再次除去了自己的鞋袜,赤脚踩进了及腰的池水中,他衣袍的下摆被水流托起散在水面上,随后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
沈时冕端正地坐在池边,垂眸望着池中的玄赢,神色波澜不惊。
他与玄赢想象中完全不同,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能享受的美好时光不多了,他提醒过玄赢后,玄赢必然会去逼问出鸳鸯线真相,所以现在……就是他最后的狂欢。
作为一个心黑手狠的魔修,沈时冕云淡风轻凛然不可侵犯的永远都只有外表,他的心早就黑透了,怎么会放弃任何一个能榨取出玄赢对他的爱与在意的机会。
池水很浅,玄赢几乎与坐着的沈时冕视线平齐,这正方便了他的动作,玄赢靠近了池边的沈时冕,冲他扬眉一笑,笑容灿烂又带着一点不明显的羞涩,之后便伸手揽住沈时冕的脖子将他的的脑袋拉下来,准确地吻住了沈时冕的唇。
四片火热的唇瓣相贴,玄赢闭着眼,睫羽颤动着,这么久过去,却还是只会贴着笨拙地摩挲。
接下来的情形就变得似曾相识起来,沈时冕眼神骤然凶狠,反客为主地按住玄赢的后脑,另一只手臂收紧玄赢的腰身,用近乎凶恶又万分珍惜的力道碾磨着玄赢的唇。
这是熟悉的沈时冕吻他的感觉,如狂风暴雨,充斥着渴求的味道。
百忙之中,玄赢好不容易寻了间隙问他,“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沈时冕一边掠夺索取他口中的甘美,一边含糊道,“好像是本能知道怎么做。”
他也是一个月未见玄赢,也未与玄赢亲近,这会被彻底撩拨起来,吻了片刻,便不满足地将玄赢从池中拦腰抱起,两人换了个位置,沈时冕也踩进了池水中,玄赢则被他压在池壁上。
天然的灵泉,池壁凹凸不平,硌着玄赢的背,当然伤不到圣阶的玄赢,但那种粗糙的触感不知为何格外明显。
玄赢一时腿软得竟然站不住,眼前一片眩晕,不自觉靠着池壁滑坐下去,又被沈时冕的手臂拦住,强硬地按在池壁上,亲得没有躲藏的余地。
他晕乎乎地想着,为什么,为什么沈时冕记忆模糊了,被动的那个还是他自己,明明先动嘴的人是他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