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赢向来没什么耐心,眼见沈时冕还是冷着脸,都不像以前那样粘糊自己了,从前他还觉得沈时冕总是趁自己不注意或者花言巧语偷个吻什么的很烦人,现在不这样了他又不舒服。
沈时冕弄清楚他的意思后反而不动声色起来,抬眸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话,“师兄既是这样觉得,现在想如何?”
玄赢想怎么样?他想在众目睽睽下把沈时冕打晕扛走,对所有人宣布沈时冕是他的人了,他说了要对沈时冕负责,向来说话算话,沈时冕不乐意让他负责都不行。
但他只能想想,现实是沈时冕不是任他揉圆搓扁的弱者,首先打晕带走这件事就特别难实施,更别说后续了,玄赢作为一个毫无感情经验更无巧取豪夺经验的人,陷入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茫然。
沈时冕理解他的茫然,十分贴心地给他提供选项,“当初我说过,师兄若是反悔,我会将师兄关起来,哪里都不能去。”
玄赢更茫然了,可现在是沈时冕反悔又不是他。
沈时冕循循善诱,“我曾经说过的话都记得,如今是我对不起师兄,我愿意任由师兄处置。”
在迷踪阵这样与世隔绝的环境中,沈时冕用一脸禁欲冷淡的表情对他说任由处置,玄赢差点就心动了,贺云镇中那一次的“囚禁”的滋味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让玄赢的耳根发热,不自觉咽了一下喉咙。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沈时冕实在是很自觉。
迷踪阵掩盖了他们的动静,底下的弟子都十分躁动,人往往都是这样,越不让你看,就越好奇。
里面的两个人有没有打起来,打到什么程度,是在暗暗斗法吗?
然而真实的情况和他们的猜测完全不同,沈时冕说完后,手指抬起,摸了摸他们中间悬浮的湛赢剑,没有人知道,被所有势力趋之若鹜的神兵就在这里。
湛赢剑是玄赢的一部分,沈时冕这样摸剑,就等于在摸他,玄赢耳根烧了又烧,忍不住阻止他,“别摸了。”
沈时冕点点头,“它便是师兄,是我唐突。”
他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惹得玄赢更心痒,以前怎么就觉得沈时冕这幅模样气人,现在再看,分明十分招人。
越正经的人,越想让人推倒。
玄赢又气他,又想他,眼神显得特别凶。
沈时冕差点被玄赢的眼神打败,一时都要心软,想说实话又忍住了,玄赢是这样的性子,沈时冕不逼他一下,有些话玄赢永远都不会说。
这样的机会不是一直有的。
既然沈时冕主动承认错误,玄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鸳鸯线的问题不能全都怪沈时冕,他抿了一下唇,“还打吗?”
他们还在秀山院大比的比斗中,沈时冕眸光闪了闪,主动靠近玄赢,微微侧头将颈项的要害暴露在玄赢眼前,“师兄将我打晕吧,便算是分出胜负了。”
玄赢微微瞪大了眼睛,沈时冕竟然主动让他打晕,一时心里的不快与火气散了大半。
他到底舍不得,就撇过脸,“你自己装一下,我不打你。”
沈时冕便道了声得罪,执起玄赢的手环到自己腰间,低头靠在玄赢的肩上十分敬业地“晕”了过去。
玄赢对他几乎没有防备,等回过神,他已经和“晕倒”的沈时冕抱在了一起,傻乎乎地站在演武台中央了。
还没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沈时冕竟毫无征兆地撤除了迷踪阵,顿时他们的身影就暴露在了所有观战弟子的眼中。
裁判的长老也对他们的姿势感到迷惑不解,“你们可分出胜负?”
玄赢愣愣道,“他被我打晕了。”
那就是玄赢胜了,长老点点头,“玄江门玄赢胜,下一场……”
唐致见状飞上演武台,对玄赢伸出手,“把小师弟交给我即可。”
玄赢顿时把肩头的沈时冕抱紧了些,“不必了。”
台下的目光顿时又刷刷地集中过来,每个人都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唐致不解道,“小师弟既然败给你,失去意识,自然该由我们带回去,便不劳烦你了。”
玄赢再次感觉到那些火热的目光,“晕倒”的沈时冕眼睑动了动,也反手抱紧了玄赢,他在等,等玄赢做选择。
不得不说,两个俊秀至极的男人拥在一处,画面是很美,可这幅画面带来的冲击也极大,那个扬言他俩结契就吃演武台的弟子更是张大了嘴巴,脑子打结。
玄赢要用什么理由在沈时冕的师兄面前光明正大地把人带走?答案不言而喻。
在唐致和众弟子面前,玄赢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喉咙口仿佛塞了一团棉花,吐出每个字都十分艰难。
但他确定自己舍不得将沈时冕交给别人,再怎么艰难,他也一定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