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泉哼了一声,“我讨厌他道侣。”所以恨屋及乌。
那女修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关注点瞬间就歪了,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沈师兄性子特别冷,对哪位师姐师妹都不假辞色,他怎么会有道侣?”
言外之意是大家都觉得他会注孤生的。
陈清泉一不小心说了个惊天消息,结果别人还不信,特别不服气地继续揭露,“怎么没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道侣就那个玄赢嘛,是唐愈大哥告诉我的,不会有错。”
唐愈是沈时冕的师兄,他说的话自然可靠,那女修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消化完陈清泉话里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玄赢?见面必找沈时冕麻烦的玄赢,他们俩不打得天昏地暗就不错了,结为道侣是什么恐怖故事?
因为陈清泉说话的时候根本没避讳,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这个消息瞬间便如瘟疫般在演武台下观战的人中间传播开来。
以至于沈时冕和陆必应尚未开始战斗,就感受到了台下无比灼热的目光洗礼。
玄赢起初一直看沈时冕,过了片刻也被那些目光搞的芒刺在背,不知道这些人又怎么了。
他们俩是秀山院当之无愧的话题人物,平时针锋相对就够引人注目了,这回居然还传出结为道侣的话,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传着传着,就传到了梁赋那里,有的弟子向梁赋求证,梁赋不像陈清泉那样对师兄的面子毫不顾忌,又不能把话说死,只好尴尬地含糊地推说自己不清楚。
同时梁赋也替他大师兄和沈时冕捏了把汗,众所周知,大师兄曾扬言和沈时冕势不两立,沈时冕小时候追着玄赢后面跑的时候,态度就更差劲了,这会要是公布,梁赋都能想象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就在这样的高度关注下,沈时冕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甚至神色更为淡漠疏离,他清俊的侧脸映入玄赢的眼帘,让他的心不可遏制地疯狂跳动。
也许是察觉到玄赢的注视,沈时冕此时竟短暂地将目光移到了玄赢身上,还是那样幽暗深邃的眼神,既熟悉又陌生。
只是一眼,沈时冕又转回去看陆必应,快得像是错觉。
玄赢又咬了咬后槽牙,心说你行。
沈时冕取了敖渊剑,陆必应则拿出一把古琴席地而坐,泉源宗擅长凝练魂魄与神识攻击,他要用神识击溃沈时冕,进而控制他。
演武台上上演着在其他弟子看来惊心动魄的战斗,玄赢是唯一一个知道沈时冕在藏拙的人。
沈时冕向来冷淡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的虚实,而且只是被动地接招,并不主动攻击陆必应,一直过了一炷香左右,陆必应忽然发觉自己的动作变得迟滞,手指也沉重地难以移动,最后无法弹拨古琴的琴弦,像是认输般坐在了原地。
原来沈时冕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布下了繁复地阵法将陆必应一点点缠绕在中间,最终控制不成反被控。
沈时冕这才从容地仿佛什么都没做一般走到陆必应身前,将敖渊抵在了陆必应的喉咙上。
这一场,沈时冕胜得毫无悬念。
顿时台下对沈时冕和玄赢的八卦热度下降,所有人都有些茫然。
上回大比的时候,玄赢和沈时冕有这么厉害吗,为什么他们今年都赢得如此轻易?
陆必应黯然退场,玄赢舔了一下唇,目中闪着灼灼的光彩。
“下一场,玄江门玄赢对凌霄阁沈时冕。”
话音未落,玄赢已落在了演武台上,与沈时冕相对而立。
台下霎时沸腾起来,虽然大家都不信道侣的事情,但只要见到沈时冕和玄赢同处一个演武台,就知道接下来有好戏看了,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观战。
玄赢试图从沈时冕的冰冷面具中找出破绽,沈时冕却仍旧用那种看不透的目光与他对视,以至于玄赢愈加心浮气躁,这人一声不吭消失一个月,见面了一句话都不解释?
以玄赢“丰富”的经验来看,就是欠揍,玄赢下了决定,别管什么原因,把沈时冕揍一顿扛走就是了,大不了扛回去慢慢审。
他这么想着,眼神自然就带出了那种味道,台上的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台下的人却莫名松了口气。
有个弟子小声嘀咕,“我就说嘛,他们俩要能结成道侣,我把这演武台吃下去。”
这弟子恰巧站在梁赋身边,梁赋闻言颇为同情地扫了眼他的嘴巴。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空气中缓缓流动,玄赢瞬间意识到是沈时冕在布阵。
沈时冕在阵法上的造诣并非唐致可比,唐致布阵有迹可循,沈时冕却如润物细无声,刚刚陆必应便是在毫无察觉之下就陷入了沈时冕的无形阵法中。
玄赢如今修为远高于陆必应,当然不会栽得稀里糊涂,灵力汇聚于丹田,丹田中的湛赢剑缓缓转动,随时能为玄赢所用。
但沈时冕只是专心布阵,直到整个演武台化作一片白茫茫的区域,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台下有人惊呼,“迷踪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