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赢则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鸳鸯线,不断向其中注入灵力,试图弄清楚神器的秘密,鸳鸯线的器灵不堪其扰。
玄赢作为顶级神兵,他不自觉带出来威压和锋锐的气势都让器灵苦苦招架,还不能让玄赢发现自身的存在,装作一个死物,可谓左右支绌。
好不容易等到玄赢暂时放弃,器灵才能稍微喘口气,并再次祈祷主人早日归来。
玄赢见一时半会搞不清楚,就先收起三根鸳鸯线,转而趁着现在一个人有空,整理自己的院子,他既然要从秀山院结业,这屋里的东西便要收拾收拾,该丢的丢,该带的带。
视线先是瞄到了之前丢给沈时冕看的那堆复活典籍,就想起曾经他把这堆书丢给沈时冕故意折腾他的行为,又不自觉地笑起来。
玄赢感觉自己没救了,不管想到沈时冕的什么事,都觉得开心,从前那些气得牙痒痒的事情,再翻出来琢磨竟也能琢磨出开心的滋味,虽然中间有很多变故和波折,但他们毕竟还是住在这么近的两个院子里长大,算得上竹马竹马。
除了最初五年的空白期,他是看着沈时冕长大的,看着沈时冕从一个小小的肉团子,长成现在这样一个让他心动的无可挑剔的男人。
当年幼的他从姜潋手中接过襁褓中的沈时冕时,怎么预料得到将来这个漂亮可爱的娃娃会变成自己的道侣,人生的境遇实在说不准。
但想到这些典籍最初搜罗回来的目的,玄赢的脸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郁气,他想复活的那个人,希望真的很渺茫。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心态,继续整理院子,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玄赢感觉到了不对劲。
沈时冕已经跟着唐愈离开了近八个时辰,沈蕴到底有什么事要把他叫过去那么久?
无数不好的念头在脑海中翻转,玄赢从开始的有点惦念,发展到焦躁不安,东西也没心思收拾了,干脆坐到隔壁沈时冕的院子里的树梢上往孑立院的方向看。
他想了很多,想到上次沈时冕的魂体闯入孑立院被沈蕴所伤,尽管后来沈蕴的表现不像是发现了闯入者的身份,但沈蕴心思深沉也可能隐而不发,又觉得沈蕴应该是听说了他们要结契,可能会突然发难。
直到日落月升,又一个白天过去,沈时冕依旧没有消息,玄赢终于坐不住了,他给斑斑喂了食物后,把小雪豹丢给巨蛟,颇像一个把孩子扔给奶娘孤身去给孩子找娘的爹,直接找上了唐愈。
唐愈见到他就横眉立目的,“我和你无话可说。”
玄赢压根不在意他的排斥,仗着自己修为高,堵住唐愈不让人跑,无辜地说,“我也不想和你说话啊,但是你把我道侣弄走了一直不还我就不对了。”
唐愈愣了一下,“小师弟还没回去?”
随后又嫌弃道,“谁是你道侣,什么承诺都没有,你倒自说自话。”
玄赢满不在乎,“马上所有人都会知道的,到时候你就不会担心我始乱终弃了,你先说把他藏哪儿去了。”
唐愈皱眉,“我才不关心这个,小师弟进了师尊的孑立院之后我就没见过他,想必是师尊留他说话吧。”
相比于玄赢的焦灼,唐愈一点也不担心,师尊对小师弟再慈善不过,他哪里会有沈蕴可能对沈时冕不利这种念头。
玄赢不可能当着对方的面说自己怀疑他师尊不干好事,眼看唐愈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没好气地瞪他,“你才是怎么做师兄的,人是你带走的,我当然跟你要,反正你得还我。”
唐愈一向嘴笨,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的歪理,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白皙的娃娃脸涨红,暴躁地抓抓头发,“我去帮你问问师尊行了吧?”
玄赢这才满意,带着唐愈就走,唐愈被他飙升的速度吓了一跳,暗自嘀咕怎么玄赢出去一趟变得这么厉害,他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到了孑立院外,唐愈触动了孑立院的结界,等结界分开一个小通道,地拦在想冲进去的玄赢身前,“这是院长居所,你不能不得允许随便进入。”
沈时冕身上的剑魄没有动静,想必暂时还安全,但玄赢生怕沈时冕在里面受什么委屈,一刻也不想等,和唐愈僵持了一会才不高兴地退步,催他道,“你快点。”
唐愈神色古怪地觑他,默默腹诽了一会莫非玄赢是真的转性了,才进了孑立院。
玄赢在外面团团地转了几圈,才见到唐愈神色更奇怪地出来,立刻上去抓着问,“人呢?”
唐愈轻哼一声,“师尊留小师弟考校指点修为,小师弟要在此处闭关暂时没空见你,他让我转告你秀山院大比见。”
玄赢满脑袋疑问,沈时冕这家伙搞什么名堂,两人都准备去办结业了,还参加什么秀山院大比,难道不是赶紧回去结契才是正经事,现在这样避而不见,还说要闭关准备参加大比简直太反常。
沈蕴肯定干了什么。
无数念头闪过,玄赢眯了眯眼,气机锁定唐愈,“你没骗我?”
唐愈懒得理他,“信不信随你,有能耐自己进去问。”
玄赢勉强相信他,但还是百思不解。
沈时冕葫芦里卖什么药呢,又觉得自己有点委屈,刚解除鸳鸯线,想要确认自己的道侣变心没,对方就不见了,还有比他更惨的人吗?
玄赢觉得没有,他现在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惨,又想起沈时冕临走前说的那句“等我回来”,就更加怒火熊熊,磨了磨牙,他以为等一两天,结果人家的意思是等一个月?
唐愈见他像个不安分的小猫一样转来转去,差点被他转晕,“停下停下,我有话问你。”
上回比较仓促,唐愈也没空跟玄赢多说话,现下倒是有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