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冕要是敢不认账,他就……大不了霸王硬上弓!
既然司马擎苍失去了这部分的价值,那么玄赢就可以履行和秦山越的约定,用司马擎苍的项上人头,换取秦山越手中的那片剑魄碎片,也能验证一下现在他用自己的剑魂去剥离剑魄碎片会不会对宿主造成损伤。
毕竟……玄赢装作不经意地偷偷看了一眼沈时冕的侧脸,他现在舍不得拿沈时冕的身体冒哪怕一丁点的风险。
核舟现在停在了玄江门的山脚下,尚不知道自己被锁定为实验对象的秦山越下了核舟,收到玄赢的消息后便寻了个僻静处等着。
秦山越见玄赢与沈时冕相携而来,两人都是一样的风姿俊秀,无可挑剔,心中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他咽了口口水,把玄赢找他的可能原因都猜了一遍,在他眼中,司马擎苍应当还好好地呆在和田国,玄赢也是在罗刹海才刚刚晋级初圣,没那么快完成约定,要是其它原因找他,他又实在没什么头绪。
秦山越对他两人还是十分畏惧的,在小世界里的事情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之后贺云镇破诸天锁神阵,罗刹海斗恶蛟,以及逼退魔尊沈情都给秦山越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多惊心动魄的事,要不是他认识贺长生,都差点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怎么会有这样厉害的人物,比他年岁更小,天资如此可怕,还一来来两个,两个人竟然还要结为道侣了,让别人活吗?
借着内心不断的嘀咕缓解紧张,秦山越表面上还挺沉得住气。
玄赢在他面前站定,见他强自镇定的样儿,坏心眼地不直接挑明来意,反而像朋友一般同他闲聊,“玄江门不许外人进入,你跟着我们一路了,现在有何打算?”
沈时冕对他了如指掌,一听玄赢这个语气就知道他在使坏,不由无奈又纵容地轻轻摇头。
秦山越不疑有他,闻言立刻道,“我与贺兄商议过此事,想先在他的店中做事,他的店就在龙首山附近,以后你要找我也方便些。”
他现在已经无家可归,秦家满门覆灭,家族财物也都悉数被司马擎苍私吞,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散修,总要先谋生计。
贺长生与他算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微末的交情,正好对方说店里缺人手,秦山越一想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玄赢心说你还乐,那个奸商肯定会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不过也没挑明,只是点点头,“如此也行,不过司马擎苍的性命你是一定要拿剑魄碎片换的,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在外人眼中,剑魄碎片的转移意味着双修或者死亡,秦山越已经知道眼前两人的关系,自然明白对方不可能自降身份用双修之法取剑魄,他满面悲怆,却又大义凛然道,“只要能复仇,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玄赢便欣慰地拍拍他的肩,“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随后示意沈时冕将司马擎苍放了出来。
与他一块儿出来的还有女魔修,秦山越眼见他们突然大变活人,眼睛都直了,语无伦次,“你们……他……司马擎苍?!”
司马擎苍已然奄奄一息,这些天来,沈时冕得空便驱动神器小鼎生成心魔幻境,他与女魔修都只剩一口气在了,此刻刚被放出来,司马擎苍便哑声质问,“你们想违背心魔誓言?”
明明说会放他走,不会伤他性命,却这么多天都没动静,只一个劲地折磨他们。
玄赢勾起唇角,幽幽道,“怎么会呢,我们受心魔誓言约束,绝不会破坏誓约,这不就放你走了吗?”
司马擎苍目光狠戾,却顾及小鼎中受到的折磨暂时没有发作,四下扫了眼,见环境的确是在空旷的野外,有些信了玄赢要放他走,毕竟心魔誓言的约束效力是很强的。
由于他背对着秦山越坐,并未注意在场站着的除了玄赢沈时冕外还有一个秦山越,秦山越震惊之后便用极度仇视的目光盯着司马擎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秦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上至耄耋老妪,下至他吃奶的外甥,司马擎苍一个都没有放过,若不是他身为剑魄的载体,恐怕也早已魂归黄泉,哪里还能有机会逃出去,到了小世界里遇到玄赢和沈时冕才救回一条命,还有机会复仇。
秦山越咬着牙,“司马老贼,又见面了。”
司马擎苍跌坐着,听见秦山越的声音后后仰起脖颈,便对上了秦山越恨毒的目光,不由一惊。
“秦山越!”
“正是我。”秦山越做梦也没想到司马擎苍会这么快就落入他的手中,他起初还有些恍惚,听见司马老贼叫他的名字,才逐渐捡回一些实感。
司马擎苍惊惧不已,昔日猎物与猎人身份对调,他不由头皮发麻。
瘆人的视线移向玄赢二人,他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嘶声怒吼,“你们竟然骗我,我司马擎苍一世英名,竟然被两个毛头小子骗了!”
玄赢嘴角含笑,目光却很冷,“你伤了不该伤的人,我岂能饶你性命?”
司马擎苍以为他说的是秦山越,连道三个“好”字,“是我小瞧了秦家,没想到秦山越这个废物也能找到这样的靠山,是我大意了,死的不冤。”
心魔誓言约束的是玄赢与沈时冕,约束不了秦山越,沈时冕将他从鼎中放出来,就算是放了他自由,至此约定已然完成。
而一个备受折磨,被夺走了剑魄根基,废除了灵力修为的老头,秦山越便可以尽情复仇。
将司马擎苍丢给秦山越,玄赢拎着女魔修,临走前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扫了一眼女魔修和司马擎苍之间的那条红线。
沈时冕修长的手指勾起半透明的红线,那红线在场的只有秦山越看不见,他也无暇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