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摩挲了一下敖渊的剑柄,玄赢笑嘻嘻道,“喜欢难道你要送我?”
他不过习惯性贫嘴,随口一说,沈时冕却丝毫犹豫也没有地点了下头,“敖渊从我记事起就跟着我,若阿赢喜欢它,就送你。”
这不是心血来潮,玄赢将自己的灵剑换了十枚果子,他记得,算是对那把剑的弥补。
玄赢顿时烫手一般把敖渊塞回他手里,使劲摇头,“不行我不要。”
沈时冕脸黑了,揽过玄赢的后颈,威胁意味十足地问,“阿赢嫌弃我的东西?”
这是哪跟哪,天大的冤枉,玄赢立刻否认,“怎么会,就是……就是……”
向来爱面子的玄赢,丢脸的事情真不愿意告诉给沈时冕听,沈时冕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问题,玄赢明明最爱搜集宝物了,怎么会既无一件灵器可用,唯一的灵剑还要放在梁赋身边保存,又拮据到这个地步。
沈时冕声音压低,贴着玄赢的额头,强迫玄赢和自己对视,“阿赢,我们是道侣了,你还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玄赢被他眼中的温柔深情击中,脸颊又开始发烧,有些晕淘淘的,讷讷道,“你干嘛突然送我剑啊?”
沈时冕道,“阿赢真的不知道吗?”
玄赢理直气壮地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沈时冕一窒,无奈道,“阿赢你真是……”太迟钝了。
后半截话在玄赢威胁的眼神里吞了回去,沈时冕只能从芥子袋里拿出一个玄赢重晶买下的运果,塞进玄赢嘴里。
好好说着话,突然被投喂,玄赢叼着果子,费力咀嚼着,用眼神询问沈时冕他要干嘛。
沈时冕看他的嘴唇被果汁润泽,泛着一点水光,忍不住凑上去亲亲他,舔去唇上的汁液,“好吃吗?”
其实在小世界的幻境中,每当玄赢吃果子的时候,他们也会自然地交换一个吻。
玄赢揪着他发尾拉开点距离,狐疑道,“你好奇怪。”
沈时冕捉住他的手,“阿赢送我珍贵的运果,我投桃报李送你灵剑有什么不对?”
这个理由很充分,玄赢皱眉冥思,还是坚决道,“那我也不要敖渊。”
敖渊再一次被嫌弃拒绝,沈时冕深呼一口气,提起十二万分的耐心,“敖渊跟着我近二十年,是我最喜欢的灵剑,送给阿赢,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含义吗?”
迟钝的玄赢终于后知后觉地望向敖渊,“是…定情信物?”
总算明白了,沈时冕见他表情可爱,握住玄赢的手让他把敖渊重新握紧,“这是我的心意,阿赢还要拒绝吗?”
拿了他的剑,牵扯再深一些,玄赢将来即使想断,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挽留。
玄赢却觉得敖渊更烫手了,紧张地瞪视敖渊,生怕下一刻敖渊就滋出火花来,宣告报废,简直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左右为难。
沈时冕感觉到了他的为难,眸光暗淡,“所以阿赢与我结为道侣的话只是权宜之计吗,实则心中从未接受我。”
他伤心的样子瞬间让玄赢揪心,他牙一咬,不就是丢丢脸吗,和伤了沈时冕的心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不是,”玄赢下定决心,闭着速说道,“我是怕敖渊在我手中毁坏,从幼年开始,我所得到的所有灵器无一例外都会毁掉,随着我长大,灵器毁坏的速度就越来越快。”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沈时冕愣了好一会,见玄赢闭着眼,睫毛紧张地颤抖着,泄露了他的不安。
总是这样的,玄赢总能在不经意的地方给他难以预料的惊喜,不由啼笑皆非,瞬间觉得自己刚刚的担忧和猜测都是多余可笑的,玄赢根本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既然是这个原因,沈时冕便不想强求玄赢接受敖渊了,难怪玄赢什么都没有,这个败家的原因比他想过的都更离奇。
也就是说,玄赢不接受敖渊正是对他心意的珍惜,而非拒绝和践踏,这个事实无意间取悦了沈时冕。
玄赢小心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沈时冕有没有偷偷笑话他,却被沈时冕捂住了眼睛,微凉的吐息拂过他的鼻端,“那么我送别的定情信物阿赢就接受吗?”
眼前一片漆黑,玄赢什么都看不见,世界只剩下沈时冕的声音,他微微点了点头,“只要不是灵器。”
沈时冕忍不住道,“鸳鸯线也可以?”
玄赢僵了一下,睫毛刷过沈时冕的掌心,“它不合适吧。”
这始终是他们之间跨不过去的坎儿,鸳鸯线一天存在,他们之间就似乎没有那么纯粹。
沈时冕低沉好听的声音传过来,“阿赢既有如此特殊的体质,鸳鸯线难道不会也失效吗?”
玄赢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一直以来都无法拒绝沈时冕对他的表白证明鸳鸯线还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