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不是去审问司马擎苍和女魔修的吗,怎么事情突然急转直下就……那样了呢?
到最后鸳鸯线也忘了给司马擎苍和女魔修安上,玄赢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虽然过程他也很享受,整个人都仿佛飘在云端,可是这和说好的发展不一样啊。
难道不该是他把沈时冕锁住关起来,随意捏圆搓扁,掌控一切吗?
为什么会变成他在沈时冕手中慌乱无措,尽显笨拙。
而且从鸳鸯线的事情发生到现在,沈时冕竟然一点都不纠结,就好像……好像蓄谋已久似的。
随后玄赢又否定了这个一闪而过的荒谬念头,沈时冕从小被他欺负得那么狠,后面又成天和他互相掐来掐去,怎么可能早有图谋。
他还记得沈时冕十五岁那年,就是沈时冕性情大变刚刚变得冷漠起来的那段时间。
有一回在藏书阁碰上,玄赢彼时本来已经放弃了欺负沈时冕计划,面对沈时冕也心平气和的,加上当时沈时冕出去历练了好几个月,两个人也几个月没碰面,玄赢几乎将欺负沈时冕这件事抛出了日常规划里。
于是沈时冕历练回来突然出现在藏书阁时,玄赢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甚至奉送了十年来第一个堪称友好的笑容。
当时他想的是什么呢,是希望从即刻开始,与沈时冕逐渐恢复正常的交际状态,不再刻意冷漠,不再用暴力拒绝。
结果从前一直沉默地被动挨打,甚至坚持不懈想要完成“赢了,做朋友”这句承诺的沈时冕,望着他的目光从不屈不挠渴望亲近,变得带着一丝恨意。
那恨意一瞬间很浓烈,随后很快如烟雾般隐去,以至于玄赢偶尔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时隔多年,玄赢再一次回忆起沈时冕带着恨意的眼神,大街上此刻人流如织,玄赢却一时间如坠冰窟。
当时沈时冕恨他什么呢?
是恨他十年如一日的排斥欺辱吗?但也没道理欺负了十年都不恨,在他想改邪归正的时候开始恨。
恨意是一瞬间的吗,还是被他藏起来此后年年月月地积累下来了呢?
沈时冕现在的确是非常喜欢他,那种迷恋和骨子里透出的疯狂占有欲玄赢感受得清清楚楚,即使在小世界里他们都被误导的时候,沈时冕也能压抑住本能的欲|望不和玄赢越界。
从今天沈时冕的样子来看,沈时冕才没有对玄赢不感兴趣。
可也正因为如此,玄赢更觉得不安。
因为他也一样,若不是动心与迷恋,他怎会容许沈时冕对自己一再放肆,甚至在对方面前屡次失态。
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几分是发自真心,又有几分是出自天道规则的安排?
玄赢扪心自问,他觉得自己的感情根本没有被|操纵安排的痕迹,相信沈时冕也是一样,搞不好沈时冕根本就没相信鸳鸯线的作用,一直在哄他。
他突然焦躁起来,恨不能立刻冲回去抓住司马擎苍和女魔修将鸳鸯线缠上向沈时冕证明。
至于证明之后想得到什么答案,是想沈时冕对他敬而远之吗,还是想让沈时冕给他一颗定心丸?
玄赢发现,他想要的竟然是后者,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已经这么喜欢沈时冕了。
小世界里度过的时光,比想象中对他影响更大,尝过了美好与甜蜜的味道,潜意识里想要再次抓住,本来就很难再回到从前。
所以需要决断的人不止沈时冕一个,玄赢也需要。
这两天被沈时冕带着,沉浸在他营造的氛围里,被设下各种陷阱,玄赢都快晕头了,此时才终于让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一些。
他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有了这样的决断之后也轻松了很多。
就在玄赢下定决心后,他偶遇了回程的梁赋三人,梁赋惊讶道,“大师兄,你不是说今天要修炼疗伤吗?”
梁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了,“修炼”了一天的玄赢瞬间被梁赋驱散了那点伤感,咬牙道,“我修炼完了。”
贺长生却眉心一皱,神色凝重地盯着玄赢。
这神棍向来语出惊人,玄赢心中如临大敌,生怕他说出什么,我观你桃花旺盛,阳气虚浮之类的话。
梁赋对紧张的气氛毫无所觉,颇为遗憾地咂嘴补充,“师兄你们今日没同去真是可惜了,我在西市见到有人卖珍奇异兽金丝翠鸟,据说整个修真界也不超过五指之数。”
玄赢一想到如果现在就要回去面对沈时冕,刚刚两个人胡天胡地的画面就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赶都赶不走,立刻揽住梁赋的肩膀,装作很感兴趣地往西市方向走,“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金丝翠鸟,去瞧瞧。”
顺便堵住了贺长生可能冒出来的语句。
梁赋哎哎地被带着回头,突然鼻子动了动,“师兄你身上怎么有药味啊,服了什么疗伤丹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