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潋笑意更盛,“我也想看到你叫我娘的一天。”
斑斑不明所以,只知道抱着自己的温柔美人很高兴,于是也高兴地呜呜了两声。
两人私下达成了共识,玄赢尚不知道自己被亲娘给卖了,惦记着姜潋今天受了打扰,卯足了劲带了很多她爱吃的东西回来。
进门后,见沈时冕安静坐着有些小心翼翼地替姜潋捧着一团毛线球,刚换的雪青色长袍铺泻垂地,长发被玉簪简单固定,显出沉着清隽的味道,斑斑嘴里咬着一团毛线在姜潋膝盖上打滚,最后被毛线缠得到处都是,姜潋则在专心给斑斑织小衣服,整个画面说不出的安宁与和谐。
玄赢有片刻的失神,世人都向往寻仙问道,追求强大的力量,玄赢也从未松懈过修炼,但谁也不知道,在他的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其实就是眼前这样的平静与幸福。
沈时冕见他回来,眉眼间都透出放松,“师兄。”
玄赢特别不习惯他这个样子,顿时就从刚刚的情绪里抽离出来,默念别和失忆的人计较别和失忆的人计较,才将食盒一一取出。
沈时冕不能吃东西,姜潋今天一反常态吃得很快,吃完就说自己乏了开始赶人,玄赢懵懵地被娘亲扫地出门。
玄赢太委屈了,转身就怀疑地盯着沈时冕,“是不是你跟娘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沈时冕一派镇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会记得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玄赢狐疑地抱臂,“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是假装失忆,想背后给我使绊子?”
沈时冕走近他,随着他的动作,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丹药冷香,他微微低头,轻声呢喃,“若如师兄所说,我们是水火不容的存在,如果没失忆我又怎会觉得师兄是我的挚爱,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我不清楚的事吗。”
挚爱两个字,说的低沉而缱绻,配上沈时冕独特的嗓音,让玄赢的耳根都有些微微发麻,他不自在地略微后仰,捏着自己不争气的耳垂恼怒道,“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什么?”
沈时冕见好就收,略微拉开一些距离,他身上的冷香没有那么绵密地包裹着玄赢后,玄赢才悄悄揉了揉自己刚刚似乎心跳加快的胸口,忽然意识到某个严重的问题。
一般来说,正常人会使用鸳鸯线,必定是因为所爱之人求而不得,才想着走歪门邪道,利用情感控制达成目的,他们的目标往往十分明确,就是扭曲别人的意愿,这个过程应该是潜移默化的并非一蹴而就,不让目标察觉到违和感产生潜意识的警惕就十分重要。
若是主导者利用得当,期间正常地追求,并做些容易使人感动的事,那么他的目标正常都会觉得动心是自然的结果,从而忽略其它,最后心甘情愿地落入情网。
可实际上,他和沈时冕,在这件事发生前完全没有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情况存在,玄赢作为本来应该“先爱”的那一个主导者,就失去了大部分人使用鸳鸯线的原始动机,所以他什么引人误会的事都没做,也利用一套胡编的忠诚线的说辞提醒沈时冕警惕被控制,沈时冕有了警惕心之后,才能抵制神器的作用,延长过程,拖到复活解除就行了。
但现在沈时冕忽然失忆了,鸳鸯线趁机给了他他深爱玄赢的错觉,也就是说,沈时冕成了“先爱”的那个人,他会下意识地来追逐玄赢,主导者与目标互换,玄赢反而成了他的“猎物”。
想明白了这一点,玄赢的脸都黑了,这个鸳鸯线真的是史前巨坑的神器,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直到沈时冕恢复记忆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意识,玄赢都会处在经常被沈时冕撩拨动心的状态。
而玄赢比沈时冕知道的忠诚线更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他的警惕心更强,自然不会轻易被鸳鸯线这个魔鬼诱导误解,可总是错觉自己动心害羞也是很羞耻的体验啊。
对着从小到大的死对头脸红害羞之类,光是想想玄赢都觉得暗淡无光。
见他忽然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沈时冕刚要开口,就被玄赢抬手制止,一脸严肃地说道,“再说一遍我是你的挚爱。”
作者有话要说:玄赢:我要以毒攻毒
另外,我可以拥有一个甜文标签吗
第30章
玄赢忽然提出这个要求,沈时冕不明所以,“师兄不是说我们不可能,忽然提这个要求怕是不太合适。”
当然不合适,玄赢心中忿忿地想,但问题就在这里,总不能不解决,等它发展壮大,怕是更糟糕了。
任何一件神器,哪怕是鸡肋的神器都不是好相与的,等他们彻底为鸳鸯线所控就迟了,现在玄赢还能清醒理智地明白状况,再过段时日,也许他就会明知如此,也不愿意不舍得离开沈时冕,贪恋这份原本不存在的感情,从而失去自我。
于是玄赢假装无所谓地解释,“是这样,你现在不是失忆了吗,忽然产生爱上我的错觉不觉得奇怪吗,所以我想听你再说一遍,也许我们能找出原因。”
沈时冕若有所思没有立刻答应,玄赢等了一会忍不住伸出食指戳戳他的手臂,怂恿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多简单的事啊,明明是在帮你,一句话而已难道你怕被我赖上?”
被戳了个准的沈时冕无奈心想,倒是希望你赖上我,但你显然不愿意,在打什么坏主意呢,于是面上也很正经地拒绝,“我觉得师兄说的对,向他人倾吐心意是非常郑重的事,我与师兄既是误会,便不该再加深这个误会,先前孟浪的言语也请师兄不要放在心上。”
玄赢傻眼了,沈时冕失忆了还这么本能地踩中他的气点,深呼吸按捺住揍人的冲动,再次试图说服他,“我们都知道这是特殊情况,权宜之计,没人会当真的。”
沈时冕不满地蹙眉,漂亮的眼睛瞪了他一眼,甩袖走人了。
这还气上了,玄赢始料未及,被晾在原地,苦恼地锤锤额头,然后把斑斑举到眼前问,“儿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斑斑:“呜…呜…”
玄赢:“你说我该去跟他道歉?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