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不知怎么就趴着睡着了,夜里胳膊麻木痛到醒,彼时傅北早已离去,只留下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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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康复治疗进行得十分顺利,乔建良被转至普通单人病房,状态亦好转不少。
傅北时常来医院,之后消失了几天,去隔壁市出差了。
乔建良问:“怎么这两天没看见小北,是有什么事?”
乔西不吭声,他就絮絮叨叨的,念个不停,乔西这才回答:“我不知道。”
见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乔建良登时没了声。
记不起多久没回过七井街的店里,偶然开车路过,总有些空落落的,感觉身边的所有事情都不真实,缺了点什么,从前想着要一个解释,想把人找回来,现下好像都不重要了,可又不能完全释怀,有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感觉,被拉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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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美荷不安分,暗搓搓搭桥牵线,想让乔家与周家合作,上次周家遭受重击没能恢复,现下正是好机会,如果乔家这边扶持一把,指不定就能起来。她现在还挺识趣,知晓公司这边已成定局,眼下乔建良一天天恢复,也不作妖了,想着把把娘家拉到自己身后,这样既能稳住乔家这边,身后又能有一个强有力的支柱,简直一举两得。
能跟乔家合作,周家一万个愿意,为此,周老爷子还领着一干人等特地过来探望乔建良,态度不要太亲切。
那时乔西不在医院,在公司忙事。
乔建良虽然时不时就糊涂,但嘴巴却紧得很,周老爷子不讲明来意他就不松口。
说了一大堆关心的话,周老爷子终于讲到合作的事情上,且开出的条件也极具诱惑力,周家出产品,冠名冠两家公司的,利润对半分,而乔家要做的就是出力帮忙推广。
研发一款产品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再加上审批等一系列流程,能成功上市定然不容易,如果这些别人都做了,自己只出点小力就能坐享其成,乔建良肯定心动,不过他脑子还没完全坏掉,两三句话就四两拨千斤,打太极地说考虑考虑。
周家这么大方,还不就是想跟乔家搭上,为以后的生意开路,而另一方面,虽然上次被点名的风头已经过了,可时间尚短,何况当时网上闹得这么大,民众会不会买账还不一定,搞不好还会反噬,周老爷子这一招是想躲在乔家公司底下避一避,借乔家的招牌卖自家的产品,暂且缓一下现今的僵局。
可是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大饼,乔建良要是同意了,那将来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往后哪有那么容易分清楚,保不准会有更多的牵扯。
乔建良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他一个病人也没精力应付这些,态度模棱两可的。
周老爷子看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可还是笑脸作陪,走前给周美荷使了个眼色。
周家的人一走,周美荷出去洗了盘水果,殷勤地切好,端过来。
“累不累,先吃水果还是再睡一会儿?”
乔建良摆手,表示不想吃东西不想睡觉,刚醒的时候,他一连躺了两个星期,因为躁动还被绑上约束带,吃东西也困难,现在一提到吃和睡就排斥。
周美荷细声细语劝他吃点,养身体重要,恢复期要控制血压血脂这些,蔬菜瓜果不可少,她倒是会照顾人,还把水果刮成泥喂过去。
这些日子一直是她和乔西在轮流照顾,论功劳苦劳也不能把她那份就一笔带过,能做到这份上确实有心,所以乔建良对她的小心思也不多加苛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能走到结婚这一步,还是二婚,纵有诸多现实考量,但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周美荷有时候的确偏心,行动上却没有过错,想归想,还是知道底线,周家的所作所为那都是后来才查出来的,周美荷对此更不清楚,否则也不会跟乔建良走到一块儿。
中年人对待婚姻向来慎重,不喜欢动荡,现今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乔建良是商人,习惯了凡事先衡量利益,在许多事情上都会再三思量,取其最好的一面。
他头有些痛,难受得紧,不想听周美荷念叨,拖着声音有气无力地问:“小西呢,还没过来?”
周美荷神色僵住,随即放下水果,“才四点多呢,还早,七点才会来。”
乔建良闭上了眼睛,头痛得不想说话。
医生来过一趟,周林晚些时候提着吃的出现,都是家里阿姨特地做的饭菜,适合病人吃,每天都是他在送。他现在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措,心里发慌,反正天知地知没有第三个人知晓,就装作若无其事,还是那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乖巧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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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北出差回来的前一天,乔西遇到了周佳琪。
当时是在一个小型的慈善晚会上,乔西被邀请作为嘉宾出席,这个位置本来是属于乔建良的,但他来不了,只能乔西来。
周佳琪和梁玉芷在一起,相互挽着胳膊,得意洋洋像斗胜的孔雀,搞不明白她这一天天的究竟在想什么,脑子里装的全是豆渣,乔西都不把她放眼里,懒得浪费精力。
赵拾欢也在,见到乔西还过来聊了两分钟。
慈善晚会的嘉宾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不仅要精心打扮、准备发言,还得起带头作用捐一大笔善款,乔西没用公司或者乔建良的钱,自掏腰包,不过署名还是自家公司的名字。
晚会中途举行了一场旧物义卖活动,十数位重要人士捐出物品,由在场的人来竞拍,所得的钱款将全部用于慈善,其实就是另一种交际巴结,两全其美的方式。
乔西捐了一个没用过的限量款挎包,最终被赵拾欢以高价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