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道,“准备的很充分,看来你志向不小。”
“只是为了完成父亲光耀门楣的遗愿,属下衷心希望王爷建功立业,属下也跟着沾光。”
“你倒是不隐瞒,此事交由你准备,越快越好。”
“属下遵命。”
公务上的事,宫萝不会插嘴,见陵王恢复了往日的斗志,宫萝便劝他去吃饭。
陵王心中沉郁,但又不想让她们担忧,便随她一起去了。
当初分别,总以为还会有再见之期,可是如今已是永别。
人生之于天地,不过一瞬,原来失去都只是在片刻之间。
看着陪着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再看一眼身旁的宫萝,既然如此,更要抓紧手边的东西。
谢灵,我会替你报仇,你于我,终究只是陌路不相逢。
想罢,拿起筷子,给围着他的三个女人,分别夹了她们爱吃的菜。
皇后眉眼尽是温柔之色,就这样其乐融融下去就好。
谢虞和卿月一行,加紧赶路,提前一天回到京城,贺州向太子请了半日的假,赶去见了她们。
把姊颜要做的事一说,卿月已经是眉头禁皱,贺州就知道借玉寒髓突破没有小言儿说的那么云淡风轻的。
顾不得一身的风尘,卿月抓住贺州道胳膊,“姊颜现在正哪儿,带我去见她。”
谢虞聪慧,也能猜到姑姑要冒险,也急切的看着贺州。
“我出宫的时候,她还在宫中议事,我有太子的令牌,我这就带你们去。”
“好。”
三人跟白氏打了招呼,立马就入宫了,白氏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也只能拉着谢归回府收拾。
老爷和姊颜在京里孤零零的过年,还是准备一桌宴席让大家团圆一下的好。
这样想着,顾不上一身疲累,又去张罗去了。
卿月三人刚刚进宫,就被一个内监拦住了,说是陛下有请,卿月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担忧,先跟着陛下的人走了。
“你们两个先去看着她,不要让她胡来,等会儿我让徐公公派人送我去。”
“卿月姑姑,那我们去等你了。”
皇帝虽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不好,但还是报有一丝希望的,故而早有留意卿月的下落,本欲派人去谢府请,没想到派去的人在宫门就碰到她了。
卿月把过脉,只觉得没有一个省心的。
看她脸色不好,皇帝也有些担心,“神医,朕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陛下先前不遵医嘱,胡乱服药,不仅影响了调理药房的药性,更是快速消耗了陛下的身体,再加上陛下留恋后宫,导致气血两亏,如今的身体,恐怕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只能慢慢将养着,期待它不要再恶化,等身体稳定之后,再图如何补回。”
和太医所言一个意思,只是太医不敢说的如此吓人罢了。
“那就按神医说的办。”
卿月耐着性子,斟酌好药方,仔细写下,又细细交代了一番,才告辞离开。
琼妃一直在旁边精心照顾着,把卿月的交代一句一句都记在心里。
“陛下,神医都这么说了,您可不能再任性了。”
“咳咳,有你陪着朕,朕怎么也要看到太子他们功成的一天。”
贺州和谢虞火急火燎的赶到东宫,里面还在忙着,姊颜一时也是走不开。
二人干脆站在殿外。
贺州只觉得才一个多月不见,谢虞又长高了些,脸也张开了许多,少了些孩子气,更像个大姑娘了,越发有倾城之色。
“我替你回去看过了,村里的人都生活的很好,也替你给爷爷和师父带了好酒好菜,你放心吧。”
“你亲自去了?”
“是啊,你既然开口了,我自然要亲自去办,你不能回去,村子里的老人都挺想你的呢。”
“我啊,游荡惯了,他们也习惯了,等这边不忙了,我就回去看看。”
“好啊,这一路上的风光和京里不一样,感觉眼界又开阔了许多,姑姑说的广阔天地,我终于算是窥见一角,已经是目不暇接了。”
贺州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拿起爪子,揉了揉她的发顶,“有机会我带你继续去看。”
谢虞抬眼看他,正看到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姊颜一脸冰霜的从里面打开门要走出来,正看到贺州把爪子放在谢虞头顶上,只觉得突然有些心酸。
谢虞还以为姑姑不高兴了,连忙退了两步,贺州看着她的脸色,更是怕刺激了她,便道,“卿月和虞儿回来了,水都没喝到就来看你了。”
“卿月呢?”
“卿月姑姑被陛下对人叫走了。”
“那我们在这里等她一会儿。”
三人站在外面吹吹风,“出了一趟远门,倒是长大了不少,苏越那边怎么样?太爷爷身体还好吗?”
谢虞道,“大家都好,太爷爷的身体也还不错,他们都挺喜欢我们的,就是因为你们没有回去,有一点点失望,这次我还见到了大堂兄,他还说姑姑小时候的事,他说姑姑比你大,却落到姑姑后面去了,要更努力了,才过初五,就回西边去了,对了,三叔三婶也很好,他们很想你。”
虽然与苏越传信不断,但是终究是少了几分温度,如今听谢虞亲口说来大家都好,姊颜心中也算放心。
众臣从东宫出来,见他们在一边说话,不敢打扰,默默的走了。
太子也知道神医她们回来了,便也出来。
卿月一来,看大家都在等她,正要行礼,太子便道,“免礼。”
“大家都到里面谈吧。”
刚刚落座,卿月已经开口道,“你们信上只说有急事,没想到你要用这样极端的法子修习内功,幸好贺州制止你了,你也太冲动了。”
太子当先问道,“怎么,这法子很危险,不可用?”
卿月点点头,“那玉寒髓,可是极寒之地的至寒之物之一,那是说用就能用得了的,当年寒江雪被人追杀,逼入极寒之地,在极寒之地侥幸突破内力十成,反杀追兵,后来成为武林至尊之一,但是他修习的是寒性内力,与极寒之地相得益彰,当日陷入绝境,冒险一试,一飞冲天,可你不想想,你是什么情况?”
姊颜皱眉道,“我等你回来,正是要请你帮我解决这些问题,不是让你阻止我。”
“我解决不了,你打消这个念头吧。”
姊颜听了她生硬拒绝的话,垂下眼睛,神色虽然不变,微微颤抖的话,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 “你还不知道吧,天沉和七哥在商国境内出事了,如今生死不明。”
卿月和谢虞猛的抬头,不敢相信,只希望这是她为了逼卿月帮她找到借口。
可是这太子,贺州脸上来来回回看了个遍,只看出了悲痛之色,他们也没有理由帮着姊颜骗他们。
谢虞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可是你方才还在神色自如的和我说家常,怎么会这样呢。
她问不出口,虽然姑姑看起来没有异样,可是她不是无情之人,兄长和心爱之人双双出事,她不可能无动于衷,这只能代表她不想表现出脆弱。
她们一时有些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只要想到那两个人可能不在了,心里就闷闷的疼。
谢虞方才从重逢的喜悦中还未走出,一下子听到这个消息,终究年纪还小,忍不住想哭,只好别过脸去,默默的流泪,却有不敢发出声音,惹姑姑难过 。
卿月到底是经过事的,哑着嗓子道,“既然他们都出事了,那你更不能冒险,你放弃吧。”
姊颜抬眼认真的看着她,“你知道我不可能放弃的。”
贺州从悲痛中醒悟,一下子站起来道,“那我现在就去库房毁了那块儿石头。”
“站住,没有它,我照样会去突破,等的这两日已经是是我的极限了,如果卿月没有办法,我不会再等。”
大家看她眼中已经有了疯狂之色,更加担忧。
贺州怒道,“为什么,谢兄暮兄出事,你伤心难过,那你呢,你出事了,我们怎么办,谢虞才多大,你要她临危受命吗?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怎么办,若是他们有幸回来了,又怎么办?谢姊颜,你清醒一点儿,你不是众人口中万能的神女,你只是个血肉之躯的女人。”
姊颜似有触动,出言解释道,“连晋如今如同疯狗,暗杀七哥和天沉让他信心大增,他一定会忍不住对我出手,只要我的实力再强一些,就能牵制他更多的势力、人手,那七哥他们如果还活着,就能有喘息之机,就算不成,我也要他损兵折将,手中再无可用之人。”
贺州见劝不动他,只能一屁股坐下,兀自生闷气。
卿月道,“两门功法同时突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是有一点,女体本阴,再受如此极寒的力量,恐怕于身体有损,来日,子嗣无望。你的功法本属火,更不知这极寒之物,对你到底是有利还是有害,你还要坚持?”
姊颜露出苍白一笑, “这些比起性命来说算得了什么?没有子嗣,我又虞儿这样的后辈,又有何忧,至于功法,我早有领悟,只是接此力量一用而已,无论他是极热还是极寒,只要有你在,还有我的的底子在,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