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忘了先带她吃饭了,此时我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到了大学门口太激动,把吃饭都给忘掉,真是个不称职的姐姐呀!
算了,于事无补,我还是快去报道好了。
地安大学是这所城市最好的学校,以前我经常在新闻里看见被提及,可从没来过,更没想到会到这里来读书。当然了,我只是通过姥爷的恩惠才进来的,那就更得珍惜了。
因为不是新生开学季,我是半途插班的,所以并没有想象中的引导和欢迎场面。学校大门紧闭,只有保安室开着,我便走了进去。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年轻的和一个大叔,正坐着聊天,见我过去,年长的保安仔细观察了我一番,说道,“现在不是开学的时候呀,你是不是来晚了?”
“没有,我是刚收到通知书的,”我把那信封递了过去。
大叔看了看,又打了个电话,估计是确认我的身份。而年轻的小哥自我进门,就一直盯着我不放,都快看傻了。
至于麽?
虽说今非昔比,我已经变成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可这里是大学,漂亮姑娘多得是,这小哥跟都没见到过似的。
我把视线放到门外,假装不在意,一般来讲,大学的校门在大白天不需要关得这么严实吧。可现在看,地安大学的移动铁门一直拉到了头,只有这保安室还有一扇小门可以出入。
大叔放下了电话,把通知书交还给我,“行了,你直接去找吴校长,他在办公室等你。”
“谢谢哦,对了,请问校长办公室在什么地方?”
他带我到小门边,指着前方介绍道,“哪,你就沿着这条大路走,过了教学楼不远就能看见办公楼,校长室在二楼。”
“好的,”我拿起唯一的一包行李,便踏入了校园里。
骄阳似火,夏日炎炎,学校里种着许多花草树木,但也难抵烈焰的烧灼。我没有防晒,皮肤被刺得烫烫的,顾不上欣赏从未谋面的校园,快步走向办公楼。
保安大叔没说错,首先到的就是两栋长得一模一样的教学楼,中间隔着一片草地,正是上课时分,我在外面可以隐约听见老师的讲课声,还有教室里的人头攒动。这样的氛围,就是我一直梦想的样子。
刚缓过神来,一道影子从斜上方闪过,伴随着阳光快速坠下。
“咚”地一声,巨大的动静打破了燥热的宁静。
远处,鲜绿的草丛间,似乎压着一块大家伙,从天而降。
我赶紧跑前去,楼上一堆学生也在探头出来望,从他们脸上,我看见的是惊慌失措,更是恐惧。还没到跟前,我就停下了脚步,那个所谓的大家伙,不是别的,而是活生生的人。
不对,应该说,是死人!
因为他的双腿已然扭曲,彻底断开,只靠皮肉相连,而脑袋拧过来,舌头伸在外面,一副死相。这是个死透了的人,已经不要抢救了。
我跟着姥爷去过很多类似的地方,死人见多了,可这样的死状实在太可怕。不仅仅是因为腿断了,而是因为他睁着眼睛,那里面是空洞的神情,不带有一丝情绪。
我的意思是说,任何人在死前,如果是自杀会带着安详和满足,而被害死的或者是失足落下来时,即便只有几秒,也会露出极大的恐惧。而这个死者,没有任何表情,放佛他依然在教室里听着课,然后就突然死掉了。
那个教室里的学生看见这个样子,都呼喊了起来,他们的呼声把两座楼里的人全都吸引过来。估计大家都不上课了,老师和学生都扒在窗户上,盯着这底下看。
偌大的草地,只有他和我两个人,我在离尸体大概两三米远的地方驻足,观赏着他。不是我胆子大,而是我的鼻子里闻见了不一般的气息,那就是鬼气。
是他的灵魂吗?
不像,瞬间死亡后,身体还会短时间的发热,而他的魂魄,自然不会这么快就离开肉体。
“喂,那位同学不要过去……”
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很快便跑到我前面,是一个中年男子。他蹲下身体,朝那尸体的鼻子探了探,摇了摇头,确定是死了。
他后面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应该是校医,但他们也无济于事。
生命无常,转瞬即逝。
“保护好现场,打电话报警吧,”中年男子吩咐道,然后转过来对我说,“你是哪个班了?怎么会在这里?”
“啊,我不知道啊,”我还在思索,没有缓过来。
“你说什么?”
中年人疑惑地望着我,我这才醒悟,“不是,我是刚来报道的,所以还不知道在哪个班。”
“那你叫林冉?”
“对啊!”
他显得很高兴,马上从死了个人的情绪中缓了回来,脸上露出笑意,“哎呀,我已经等你几天了,终于盼来了,你姥爷还好吗?”
我懂了,这个中年人肯定是姥爷救了他女儿的那个校长,“他老人家蛮好的,请问您就是吴校长吧?”
“没错,是我,哎,”吴校长瞟了一眼那边的尸体,无奈地接着说,“真是不巧,一来就让你撞见这样的事,没吓着你吧?”
我摇摇头,说没吓着是假的,不过我好像并不是很害怕,又不是死状太过诡异,我都想离得更近些,不过这好像是警察叔叔的事情。
一名校医拿了块白布挡住了尸体,然后过来问道,“校长,我已经报警了,现在怎么办?”
“通知停课吧,让老师带着学生全部回宿舍,今晚都不许出来。”
遇见这样的事,作为校长,压力之大可想而知。那些单纯的大学生,见到身边的同学、校友,莫名其妙地从楼上掉下来摔死,对心里的打击也会非常大。
我跟着校长离开,不过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我发现了一件刚刚没有在意的事,那就是那个男生,从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腿都摔折了,但居然没有流血。
草地上和盖着的白布上,干干净净的,这很不寻常。
“看什么,快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