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给喝光了?”姚若愚顿时神色一囧,因为他清楚记得冰点点购买的江津老白干至少有一百来壶,虽然说这个时代的酒精浓度不会太高,但是一百壶下去,就算是六境强者恐怕也吃不消吧?
宋凯却是眼神锐利,心想倘若这名男子真的喝了一百来壶江津老白干,那么此刻对方必定已经醉得不轻,如果能够趁机出手,或许能够将此人拿住。
刚刚醒来的纪伦一抬头就看见冰点点抓住那男子袖袍的动作,顿时眼皮子一翻,直接吓得再次晕死过去。
先前已经进到船舱里的冰点点并不知道这男子的恐怖实力,纯粹只是将对方当成了一个酒鬼。
要知道,那批江津老白干虽然算不得顶级,但是价格不算便宜,都是她用私房钱买的,专门运回去孝敬自家父亲的,结果半路上就被这个人喝了个精光,以这位大小姐的刁蛮脾气,哪里会肯罢休,自然是抓住那人衣袖不停索要赔偿。
不过,虽说姚若愚、宋凯、纪伦等人心绪各自不同的时候,那名男子却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暴怒,那醉醺醺的脸上反而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就见他摸了摸口袋,尴尬道:“哎呀,我没带钱,下回给你吧……”
“放你娘的屁!”冰点点本就不是小家碧玉的性子,闻言直接就跳了起来,大怒道,“下回?下回老娘怎么知道去哪里找你?赶紧还钱!否则就用东西偿还!”说话间,她已经打量起那男子全身。
老实说,只要一看男子身上那套破破旧旧的长袍,就知道他肯定没有什么钱,不过这时候冰点点已经是气急了,哪里注意到这些,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好东西,索性直接伸手在男子身上摸了起来,非得要找到些好东西来偿还酒钱。
重新醒过来的纪伦才来得及抬头,就看见冰点点抓住男子拼命乱摸的画面,顿时此人呃了一声,直接翻着白眼第三次晕死过去。
见过男子威势的姚若愚自然不会将他视作一个普通酒鬼,因为担心冰点点不停摸索会激怒对方,他压住心头紧张,赶紧上前拉住冰点点,笑道:“点点,算了,不就是一些老白干么,回头我让人给你运个百来坛过来。”
撅着小嘴的冰点点浑然不觉自己正在死神边上跳舞,见姚若愚劝解,她郁闷道:“姚哥,怎么你也来劝我啊?这家伙好过分啊!”
姚若愚笑了笑,安慰道:“好了,好了,乖了哈!咱们还要赶路呢,让他走吧。”
“哼!”愤愤不平的冰点点最终还是听从了姚若愚的劝解,放开了男子的袖袍,撇嘴道,“算你运气好,否则姑奶奶我肯定狠狠揍你一顿!”
“多谢!”见冰点点放开自己,男子挠了挠头,冲着姚若愚一抱拳,傻笑了几声,姚若愚见状不禁暗暗摇头,心想这人已经醉得连刚刚差点朝自己动手的事情都忘记了。
就在姚若愚摇头的时候,那男子已经扭过头,步履踉跄地朝着甲板外走去。
冰点点虽然刁蛮,却并非凶狠之人,见男子似乎要掉出甲板,赶忙喊道:“喂!小心啊!”
“什么?”听见冰点点的喊声,男子不觉回过头来,只是他的步伐却并未停下,结果就在他回头之际,直接一脚踏空,扑通一声就摔入了湖中。
“哎呀!”冰点点顿时跳了起来,急道,“来人啊,赶紧去救人!”
“救什么人啊?”姚若愚摇摇头,拖过冰点点就推给宋凯,随即拉起刚刚醒转的纪伦,吩咐他赶紧命人开船,那名六境武者身份不明,实力却强的可怕,他们还是赶紧离开,免得招惹什么麻烦为妙。
就在姚若愚等人仓皇开船逃离此处的时候,四周湖面上还有不少船只,大多是客船,少数几艘商船,因为刚刚姚若愚与那男子的剑意对拼,也吸引了不少视线。
就在这些船只中,一艘扁舟正混迹在其中,在湖面上晃悠悠地漂着,舱内坐着一名中年儒服男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不远处逃离的温州商行货船。
这名男子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不算魁梧,但是穿着这身儒服,却显露出几分说不出的堂皇大气,纵然是坐在这般简陋的扁舟中,依然有着高位者的威严与压迫。
在男子的身后立着一名华服女子,似乎是见男子望着温州商行的货船,女子恭敬地说道:“那是温州商行的灵纹商船,温州商行总共只有四条灵纹商船,数个月前刚刚有一艘经过太湖,根据记录,领头的应该是商行大长老的独女冰点点。”
“冰点点?”儒服男子微微扬眉,随即莞尔一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先前醉酒男子摔入湖中的地方,失笑道,“我那小友,本就是极好面子的人,这次可算是丢尽了脸皮,以六境圆满之身去欺负一群三境后辈,等他酒醒后,恐怕会惭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沈公子的确是武道天才,能够以三十一岁之龄登足六境圆满,相信突破七境也不过这几日的时间,”华服女子神态恭敬,只是眉宇间略有愁色,“只是沈公子这次欺负了温州商行的人,那位财神若是得知,只怕不会罢休。”
“哈哈,沈无伤这家伙能够做出六境欺负三境的事情,但是那财神可不能,”哈哈一笑,儒服男子摇头道,“堂堂七境,王侯级的强者,若是去对付一个六境圆满的小辈,只怕整个温州商行都会沦为笑柄,更何况,以财神的心胸气度,如何会在意这些小事。”
华服女子微微颔首,建言道:“只是此事毕竟是沈公子理亏,是否需要遣书一封,与那财神致歉?”
“不必!”摆摆手,儒服男子傲然道,“他财神虽说财力雄视华夏,但是终究只有在温州内方可称雄,我乃江苏总领,天家子弟,岂可向商贾赔罪认错?先派人去把沈无伤捞起来,等他醒了,让这家伙自己决定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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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若愚等人并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江苏总领擦肩而过,不过此时的他们,却是都在庆幸着刚刚逃过一劫。
冰点点与刚刚从舱内走出的蒋思羽已经在宋凯的讲解下明白了刚刚发生的事情,顿时二女的脸色都是略显苍白,后者还好,前者却是面白如纸,全无血色。
姚若愚昔日能够以一己之力压制三名五境大将,实力堪称五境中的顶级人物,可是即便有如此实力,却被那名男子轻松压制,可想而知,那人至少也是六境层次。
结果就在刚才,自己却不知死活地抓住那人索要赔偿,也亏得姚若愚及时劝解,否则真的把那人惹祸,一招之下他们这群人就全部都要去见阎罗王了。
好在他们离开半个时辰后,也不见那男子追来,众人这才放松下来,也都恢复了笑容。
两日后,姚若愚等人已经来到了太湖的南岸,途经几条河道后,终于来到了嘉兴。
还没有到,姚若愚已经从纪伦口中得知即将到达嘉兴,顿时他就兴奋了起来,一直待在船头眺望远方,想着能够第一个看到自己的家乡,一侧的宋凯则略显平静,只是眸中也不时泛起几许涟漪,显然在他的心目中,家乡也有着极深的地位。
良久后,姚若愚眼前豁然一开,原先窄小的河道猛然阔展,无数商船、货舟密集前行,远处码头人流拥挤,不断有伙夫搬运着货物,也不时有着客船靠岸,走下无数船客。
瞧见这儿的繁荣景象,纪伦感叹道:“不愧是浙西大府,江东都会,繁荣之景,不弱温州分毫。”
姚若愚与宋凯二人闻言并不做声,只是默默望着这片繁荣之景,冰点点却没有注意到二人神色,而是笑吟吟地说道:“你们大概是第一次来嘉兴吧?这儿可是鱼米之乡,嘉禾一穰,江淮为之康,嘉禾一歉,江淮为之俭,啧啧,这儿的产量可是……”
“我知道。”
没等冰点点炫耀完她的学识,姚若愚就已经声音略显沙哑地打断了她的话,顿时冰点点就不满地撅起小嘴,然而姚若愚浑然没有理会她的情绪,只是静静凝视着前方。
冰点点年纪轻不懂事,纪伦却不然,已经隐隐明悟到的他作揖一礼,试探道:“曾听闻领袖为江浙出身,不知户籍是哪儿?”
淡淡地看了眼纪伦,姚若愚轻声道:“嘉兴。”
“啊?”冰点点闻言顿时大惊,旋即她就脸蛋一红,回想起自己刚刚给姚若愚介绍嘉兴的嘚瑟模样,想着自己一个温州人,却去给姚若愚这个嘉兴人介绍着嘉兴,冰点点就觉得脸颊火热,羞涩的根本不敢说话了。
见姚若愚如此回答,纪伦也露出了然的神色,作揖道:“嘉兴乃是鱼米之乡,锦绣之府,极为繁荣,这儿也有我们商行的分部,小姐是我们商行的银牌执事,有巡逻监察之权,所以如果领袖不介意,我们可能要逗留几日。”
深深地看了眼纪伦,姚若愚颔首道:“无妨。”
纪伦闻言淡淡一笑,心知姚若愚已经领会自己的好意,当即收手立直,不再多言。
片刻后,他们这艘货船就紧随着前方密集的船队,进入到了油车港中。
刚刚靠岸,姚若愚就迫不及待地跃身落到港口上,随即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宛如要靠着这一股气息,去感受着这个时代自己故乡的味道。
“姚哥,我们先去找一家客栈吧?”冰点点拽着宋凯来到姚若愚身侧,笑着问道。
姚若愚闻言点点头,微笑道:“好的。”
商行的事情自然交给了纪伦,姚若愚、宋凯、蒋思羽、冰点点四人则登上了刚刚租赁来的马车,带着白俊儒准备的二十名随从,浩浩荡荡地朝着港口外行去。
:今天带我家锐雯去做绝育了,心情很糟糕,就一章了,要好好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