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也不知用了多少功夫,宁辛夷终于是走到了竹贤宫门口。
望着阔别已久的宫殿大门,宁辛夷眸光之中不由得流露出来几分怀念之情,略微踌躇的一会功夫,这才轻轻叩响了门。
“咚,咚,咚。”门轻轻响了三下。旋即,便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门开出一条小缝来,继而探出一个头来。
这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宁辛夷,这才彻底推开了门。原来,是一个小太监。只见这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向着宁辛夷行了一礼,旋即问道:“参见宁贵人。不知宁贵人有何贵干?”
宁辛夷微微点了一下头,回答小太监道:“庄主可在宫中?本宫寻庄主有些事情,不知公公可否通报一声。”
小太监听了这话之后,又是向着宁辛夷恭敬行了一礼,说道:“庄主眼下正在宫中。还请贵人稍等片刻功夫,奴才这就前去通报。”
说罢,小太监也并不耽搁,只是步履匆匆的转身离开,又回到竹贤宫之中了。
方才还在翠意宫的时候,宁辛夷心中想着林轻远,总想要快些去见上林轻远一面。如今看到竹贤宫就在眼前,宁辛夷反倒是不急了,只安静站在门口,默默等待着。
等了没一会的功夫,小太监又匆匆的回来,对着宁辛夷说道:“贵人,庄主有请。”
宁辛夷听了眼前一亮,跟随着小太监的步伐,一路向前。两人缓缓走着,距离林轻远所在的地方,也就越来越近。
眼看着就要看到林轻远了,宁辛夷心中,反倒是闪过了几丝类似于“近乡情怯”一般的慌张。
怀着这股子慌张,宁辛夷一点点向前走着,终究是走到了林轻远面前。
……
与此同时,竹贤宫外。方才宁辛夷心中想着事情,隐隐有几分入神。是以,宁辛夷也并未发现,自己的行踪,已经让两个人看在眼底。
这两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前来入宫请安的顾之衡和何暖凉。原来,两人今日没什么事情,便走的早了几分,来到宫中的时间,也自然比寻常请安的时候早些。
见着来的有些早,顾之衡便对着何暖凉提议道,不如两人一同在宫中转转,也权做散心。何暖凉对于顾之衡的建议,自然也是欣然同意的。
于是,两人便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宫中闲逛起来。也不知道逛了多长时间,何暖凉忽然停止了脚步,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瞧见何暖凉停住脚步,顾之衡心中也不由得起了几分诧异,亦是随着何暖凉的目光一起,齐齐看向了远方。
这么一看,自然就看到了一个女子神色匆匆,向着竹贤宫的方向而去。这女子瞧起来面色颇有几分纠结,可脚下的步伐却是丝毫不停,只是坚定着向前走着。
按理说宫中有女子走动,原本是正常至极的事情,没必要引起旁人注意。可偏偏,这女子,顾之衡和何暖凉两人都是认识的。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宁辛夷。瞧见宁辛夷坚定向前走着的样子,顾之衡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狐疑:“宁辛夷这般神色,究竟是要往哪去?”
何暖凉对于此事,自然也有着诸多的疑惑不解。方才她只看到了宁辛夷的身影,这才停下了脚步,想要观察一二。没想到,宁辛夷的举动竟然是如此的可疑。
两人观察了宁辛夷一会的功夫之后,何暖凉这才有些犹疑的看着宁辛夷,问顾之衡道:“殿下。妾身瞧着宁辛夷这样子,似乎是要去往竹贤宫中?”
顾之衡顺着何暖凉所说仔细想了一番,又着重观察了一番宁辛夷,这才不大确定的点了点头:“瞧起来,似乎正是要去往竹贤宫的。”
宁辛夷去竹贤宫中做什么?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两人心底闪出了这么一个疑问,又自己给出了答案:多半是去见林轻远的。
这答案说起来,也算是顺势而出。那竹贤宫中只住了林轻远一个,加之林轻远同宁辛夷的关系,难免就不让旁人多想。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顾之衡和何暖凉两人不由得都活络了几分心思。宁辛夷之于他二人,虽算不上有深仇大恨,可如果能给宁辛夷找上一些不痛快,那顾之衡二人还是极为乐意的。
只见何暖凉略微思索了一会,旋即看着顾之衡,出主意说:“殿下,眼下宁辛夷这般举动,倒方便了我们行动。”
“如何行动?”顾之衡饶有兴致的抬起头来,看着何暖凉的方向问道。
“这自然是简单的很。”何暖凉面上泛起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说道,“不如设计一番,诬陷二人通奸,殿下以为如何?”
何暖凉略顿了顿,又笑道,“宁辛夷身为妃嫔,却与玄武庄庄主私通。这当真是劲爆的很。想必两人自此也就身败名裂了。”
顾之衡听着何暖凉所言,起先没太明白何暖凉的意思。待到明白了何暖凉的意思之后,顾之衡眼睛顿时亮了,笑了笑,点了点头:“这当真是一个好主意。”
这些日子,顾之衡本就因为没能夺取太子之位,心中郁结的很。乍一看到这件事情,怎能不起几分心思,想要报复宁辛夷一番,从而使自己痛快?
加之眼下无论是宁辛夷,还是林轻远,都是向着沈霍的。因此,若是能让两人自此身败名裂,对于沈霍来说,也是一大损失。
思及此处,顾之衡越发坚定了心中信念,决定按照何暖凉的说话,诬陷两人。
只是这件事情并非是一时半会就能轻易做到的事情,是以,两人只好把这想法埋在心底,且先去请安再说。
待到请安之后,两人回了吴王府,顾之衡和何暖凉自然要细细商议一番。
“这诬陷一事,事关重大。”只见顾之衡略微皱着一边眉头,略有几分惆怅的问道,“咱们究竟要如何是好?”
“这诬陷若是轻了,只怕众人不会相信;若是太重,又反倒会容易祸水东引,平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顾之衡愁眉不展,越想就越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对于此事,何暖凉也颇为愁眉不展。方才她所想的这些个事情,不过是一时起意,突如其来的灵感。若真要让她仔细定上一番计谋,可还要好好筹划一番。
沉吟了好一会儿功夫,何暖凉忽然眼前一亮,脑中闪过几丝灵感。她看向顾之衡,道:“关于此事,妾身心中倒是有几分想法的。”
“这样吗?”听了这话,顾之衡心间自然也有了几分欣喜,忙看向了何暖凉,殷切问道。何暖凉便对着顾之衡细细言说起来。
“妾身也知道,诬陷这一事绝非容易。可若是当真有几分真凭实据呢?”何暖凉眸间闪过几丝阴狠,“比如,让皇后等人当场抓住两人在一处,不清不楚的样子,岂不是好极了?”
顾之衡听了何暖凉这话,深以为然。然而他仔细思索一番之后,眉头不由得又皱了起来。
“话虽这么说,可要找到这两人在一起,恰好又能让人发现的时间,又谈何容易?”顾之衡无奈摇了摇头,“这个法子,实施起来的难度也未免太大了些。”
“不,还有法子的。”对于此事,何暖凉想必是心中早有了几分主意,显得格外的胸有成竹。
瞧见何暖凉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顾之衡也微微放心下来,只是安静着,细细听何暖凉言说。
只见何暖凉对着顾之衡说道:“若是没有机会的话,那干脆,就帮他们创造一个机会好了。而这机会的创造方法,也是简单的很。”
略顿了顿,何暖凉接着说道:“且派上一些人,暗中观察一番宁辛夷以及玄武庄庄主的笔记。届时再让人依照这两人的笔记,各写一封书信。”
“而这书信的内容嘛。”何暖凉笑了笑,“就需要细细琢磨一番了。总之,定然要让那两人都对这书信信以为真,如期赴约。等到两人赴约之后,咱们自可从容地引人前去,不怕不让感到这两人间存有猫腻。”
顾之衡听着这话,仔细的想了一番,不由的大笑道:“果然还是暖凉有主意。这法子当真是妙极了,本王自叹弗如。”
被顾之衡如此一番直白的夸赞,饶是何暖凉,也不由得红了脸,露出有些羞怯的样子:“殿下谬赞了。妾身只不过是略尽几份绵薄之力罢了,算不得什么。”
听着何暖凉如此谦虚的样子,顾之衡对她却是更为满意,只是不再言说,而是在心底将这一分欣喜和满意默默记住。
两人又闲闲谈了一会儿功夫之后,因着事态紧急,已经容不得耽搁,便也不再久留,只是当即招来了心腹之辈,一行人等细细商议起来。
而这商议的内容,自然是顾之衡和何暖凉向着一众心腹下达一番命令。
一方面,顾之衡和何暖凉两人,让人暗中搜集到了林轻远和宁辛夷各自的笔记,仔细观察。另一方面,又安排了人模仿二人字迹,特意吩咐下去,定要模仿的炉火纯青,不让旁人看出来半丝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