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巧合,禁不住的就要让人心中多想。
皇上心中自然也隐隐有了几分猜测,当即拍案而起,看向了一旁的锦衣卫,道:“去给朕好好的查,今日这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若查不出来个所以然,你也不用再来见朕了。”
皇上刚刚吩咐完,话音刚落,便听得前头又是一阵骚动。皇上由不得就皱了眉头,望向了前方,殿门口的位置。
只见方才被皇后吩咐着去寻太医的小宫女g一路匆匆而行,直向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怎料宫女还没出殿外,便有一人飞旋而至拦在了面前,挡住了宫女的去路。
这人身着一身黑衣,面容本是俊俏的很,却因着面上冷厉的神情,而让众人不敢小视。此时此人虽没有拿一枪一剑,众人却皆是从他身上感觉到几分肃杀之气,不由得都噤了声去。
这般人物,如此特色,若是在宫中出现过,定然会是让人过目不忘的角色。只是眼下众人对他皆是没什么印象,看来,这人就是从宫外而来的了。
只是皇宫之中守卫森严,也不知这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是如何躲过重重守卫的。皇上看着这人,眉头禁不住就皱了起来,望着这人威严问道:“来者何人,为何要擅闯宫中?”
“回皇上的话,在下正是……”那人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忽的又顿住了。
因着眼下众人的目光皆是聚焦在宫门口无人察觉便悄然前来的这黑衣人身上,是以今日宴席之中有一人的异常反应,也被众人忽视了过去。
这人自然就是宁辛夷了。旁人并不知晓,她心里头却是明白,今日正是林轻远要前来宫中之日。之前在信中,林轻远并没有详细说过,自己究竟是要怎么来宫中的。而宁辛夷碍于身份,竟也从来没有问过。
当中秋这日真正来临之时,宁辛夷才堪堪觉着心中有些慌乱。她一面不知林轻远要如何前来,心中担心着林轻远的安危;一面又想着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有足足六个月的时间可同林轻远多些接触了;又想着林轻远费劲心思前来宫中,却是为了别的女人。一时之间,宁辛夷心里头百感交集,不知道要如何言说。
就在宁辛夷百感交集之时,忽然听得外头传来了一阵骚乱,不由得也抬起头来。这一抬起头,自然就看到了林轻远。宁辛夷面上虽只是比往日更加苍白几分,藏在衣袖之中的手却紧紧攥紧。
长长的指甲刺破了手心,略渗出几分血来,有些尖锐的疼痛。宁辛夷却恍然未觉,只有些贪婪的看着林轻远,不舍得有半丝偏离。
而林轻远,正是因着方才看到了宁辛夷,这才微微有了几分愣神。林轻远本是习武之人,感觉自然敏锐。察觉到一阵子强烈的目光盯着自己,焉有不去看的道理?这么一看,自然就撞上了宁辛夷的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宁辛夷心中一惊,忙匆匆低下头去,心中一片慌乱。林轻远则是细细看了片刻,这才不紧不慢的收回了眸光。
林轻远回忆着方才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许久未见,宁辛夷竟是比上次见面又清瘦了几分,苍白着一张小脸,整个人显得不盈一握,瞧起来还怪让人心疼的。
对于宁辛夷,林轻远心里头虽没什么男女之情,却因着知晓宁辛夷这一路走来有多么艰辛,心中不由得就待了几分,连林轻远本人也几乎没有察觉的心疼。
望着宁辛夷这般,林轻远自然知道这些日子,宁辛夷许是过的不大好的,不由得就在心里头暗暗下了决心,待到顺利入宫之后,再去找宁辛夷问个清楚明白。
就在林轻远愣神的这一会功夫,皇上已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怒声说道:“朕问你话呢。你是何人,究竟又从哪里来的?”
被皇上这一声怒喝一惊,林轻远才算是彻底回过神来。待到林轻远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发觉自己竟被重重包围。只见紧紧围绕着他的,是足足三层的禁卫军,各个手拿长剑,面上露出一副戒备的神色,皇后亦是上前怒斥,眼前究竟何人,竟敢私闯宫闱。另一边的大臣虽然不敢言语,面上的戒备之色却也遮不住的。
林轻远抬头缓缓环视四周,见着众人面上或惊恐或戒备的神色,不由得轻轻一笑,眉间有着几分轻蔑之意。林轻远笑够了,这才低低开口道:“在下玄武庄,林轻远。”
众人见状,皆是惊讶的很。正可谓一言既出,满座皆惊。林轻远说的谦虚,可谁人不知玄武庄的大名?又有谁人不知,林轻远正是玄武庄庄主?
这玄武庄,无论在哪里谈论起来,皆是一个传奇。无论是它短短时间就崛起至此的速度,还是它眼下不容小觑的实力,皆是让人对“玄武庄”这三个字不敢轻视。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在皇宫之中见到玄武庄庄主,一时之间,众人的目光变化万千,皆是紧紧盯向了林轻远的方向,仔细的看着,唯恐漏下了什么。
另一边,皇上和皇后得知眼前这面色冷肃的年轻人竟然是林轻远,不由得都在心中藏了几分惊讶而去。
林轻远的大名,皇上和皇后皆是知晓的,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林轻远的面容。此时一见,才惊觉这传说中的玄武庄中,竟还算是一个青年才俊。
只见林轻远虽然眼下面容一片冷肃,却也遮掩不住他英挺的面容。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整张面容如同刀削斧刻一般,充满了冷肃的美感。这样的人,约莫也就和沈霍差不多大小,没想到已然是做了堂堂玄武庄的庄主,着实是让人感慨万千。
然而不管皇上和皇后如何思索,眼下既已知道此人就是林轻远,自是不能如同方才那般轻慢。皇上忙对着林轻远笑了一笑,道:“朕不知是庄主,不经意之间,竟是怠慢了几分,还望庄主不要见怪。”
说罢,皇上便吩咐了围在林轻远身边的一众禁卫军皆退了下去,不再对着林轻远以刀剑相向。待瞧着一众禁卫军皆是退了下来,林轻远面上这才露出来几分面容,笑了一下,往前走了几分,对着皇上微微行了一礼:“无妨。是在下没同皇上言说,不请自来,皇上做出如此反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碍于林轻远的身份,皇上亦是向他回了一礼,这才有些疑惑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不知庄主可否告知,今日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前来宫中?”
“这原因嘛……”林轻远的眸光不动声色的划过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三人,才又回到皇上身上,“自是为了救治太子等人的病了。”
乍一听得林轻远此言,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眸间闪过几丝欣喜。两人不由得就想到上次,正是有玄武庄同悬壶堂送到太医院的那一瓶解药,这才救了东宫三人。
眼前林轻远前来,且主动提及此事,说不准心中还真有什么法子。思及此处,皇上看向林轻远的眸光不由得就带了几分笑意,更是礼待林轻远。
“庄主。”皇上自斟一杯酒,命着小太监端给林轻远,自己又斟了一杯,遥遥递起来:“远道而来,着实是辛苦了。这杯酒,朕敬你。”
说罢,皇上执起酒杯来,毫不犹豫,一饮而尽。望着皇上这般,林轻远也不推脱,只微微一笑,接过小太监送来的酒杯,亦是一饮而尽:“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略尽绵薄之力,救治太子等人,是在下的福气。”
一旁的皇后看着林轻远这般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禁不住就起了几分好奇,看着林轻远的方向问道:“庄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当真是后生可畏。且看着庄主的模样,对皇儿一众的病情想必也了然于心。只是不知庄主愿不愿为本宫解释一番?”
“自然可以。”林轻远微微一笑,言说道:“东宫太子殿下这三人所中的皆是断魂毒。”
还没等皇后和皇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林轻远便又解释道:“这断魂毒着实是奇特的很,一次并不能去根。需服药六次,每次药做起来都需一个月。待这六次服完之后,才能算是彻底解了断魂毒的毒性。”
闻言,皇上两人皆是露出来恍然大悟的神情,林轻远便又解释道:“在下自上次派人送药之后,便算好了时日,知是今日毒性复发,故赶来宫中。希望皇上莫要怪罪在下私闯宫闱这一事了。”
听着林轻远这一番解释,皇上连感动都来不及,哪还有怪罪的道理?只一味以礼相待,将林轻远奉为上宾。
因着东宫三位都晕倒,且皇上皇后二人皆是担心沈霍等人担心的紧,一心想要林轻远早日为三人进行救治,更是没了举行宴会的心情,宫宴自是散了。
“今日之事事发突然,太子三人还需好好医治。”皇上站起身来,威严扫视下面一众大臣,“这中秋宫宴,便散了吧。”
闻言,众位大臣虽有些意犹未尽,却也纷纷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