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情书送出去了没?”他那个兄弟语气疲惫。
陆亦依旧木着脸,冷声冷语:“还没。”
“我靠。”电话那边几近崩溃,“你离那个人总共就不过一百米吧,走过去,把信封递给他,然后转身离开,就这么难吗???”
“嗯。”陆亦很认真的回他:“是很难。”
他兄弟彻底说不出话了。
“行,你等着。”撂下这么一句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陆亦躲在桌子后,把手机收回兜里,继续假装是个忙碌的工作狗,偷偷关注办公室里的那个人。
后来盯着盯着,他有些困,索性睡了。
一觉睡醒之后,公司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陆亦迷糊着坐起来,下意识摸兜,却发现被他放在兜里的信凭空消失了。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两眼瞪的溜圆。
桌上的手机适时亮起:
盼铁树开花:“你送不出去的信,我已经帮你送出去了。”
盼铁树开花:“兄弟只能帮你帮到这了,再不成,我就去把你们凤凰家门口的那颗铁树给砍了。微笑”
陆亦:“……”
他僵直着目光望向办公室里间,发现里面的人还在沉沉睡着。
而原本应该被他放在兜里的情书,此时已经被整整齐齐摆放在那人的办公桌上。
陆亦头皮一阵发麻。
他轻手轻脚从座位上起身,挪进办公室,又屏住呼吸靠近那个人,把情书拿到了手。
沈野睡得还很熟。
离开办公室前,他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又被骨子里更固执的天性压了下去。陆亦攥紧信封,盯着桌上的青年看了很久,最后才咬紧牙,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这封信大抵是这辈子都送不出了。
陆亦轻手轻脚离开办公室,把门带上,低头瞥了眼手里的信,又揉成一团。
他把那团信纸扔进了垃圾桶。
离开公司时,外面还下着细雨。雨丝又细又长,密密落下时仿佛一层迷蒙的雾。陆亦披着外套,没带伞,就这么淋着雨走在一条很偏僻的小路上。
这条路种着瑞香花,香味很浓,浓到连雨水都浸着这种花沁人的香味。
花香飘满了整条街,陆亦甚至闻不到任何别的气味。
他揣兜走了一段,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向身后看去,也没见有人跟着他。
兜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拿出来,看了眼屏幕,发现是电话是由自己那个盼着铁树开花的兄弟打来的。
“怎么样?这次总该成了吧!你兄弟我都替你把情书送到人家手边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充满无奈和心酸,但又满含欣慰。
陆亦甚至都要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又把信封偷了回来,还把信扔进了垃圾桶里。
“我又把信偷了回来。”他最后还是讲了实话。
电话对面:“……”
“为绝后患,我把信扔进了垃圾桶。”
电话对面:“…………”
他那兄弟这次没有发怒,也没有抱怨,只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然后说:“要不,你别喜欢他了。”
“换一个先喜欢你的。你条件这么好,不管是a还是o,肯定一抓一大把。”
陆亦蹙起眉心,不悦踢了脚路边的石子,
“不换。”
可能是这一脚踢得力气太大,陆亦终于觉出了不对劲。他猛地转身,目光里充满警惕和戒备,向着某个方向快走几步,还顺手在路边捞了一块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