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顾淮笙正要转身,就被顾淮准给突然叫住了,语气还有些急切:“奴儿他……怎么样了?他……”
“放心,奴儿没事。”这要是换了平时,就顾淮准这语气,顾淮笙就免不得打趣玩笑一番,今儿却按捺住了皮欠苗头,难得正经严肃地点点头:“伤口已经找大夫重新处理过了,人这会儿正在家里,平安无事,你就别瞎担心了。”
知道奴儿没事,顾淮准就放下心来,冲顾淮笙两人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顾淮笙叮嘱顾淮阳好好照顾后,就跟赵越离开了。
两人这边刚出门,就遇到了前来通知开膳的乔家丫鬟,还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给顾淮准擦身那个。
原本两人是打算走走转转的,得了通知,便打消了念头,一起去了乔家前院。
至于顾淮阳,丫鬟去跟换他班的时候他拒绝了。还是被顾淮准给骂了一顿,这才答应换班。
不过人是答应去了,却委屈的跟什么似的,走的更是一步三回头,那模样,生生把顾淮准给气乐了,咬牙切齿来了句:“快滚吧!怎么跟你二哥一样烦人?”
第75章乔家老爷子
乔家晚宴出乎意料的……隆重,上到乔老爷子,下到嫡庶几房,居然全都在。席面也是流水席一字摆开,竟是比烎王府还要排面十足。
“这……”顾淮笙跟赵越对视一眼,眼瞅着乔仁义从屋里出来,伸手就把人拽到一边,压低声音咬着牙问:“你这是在搞什么?”
乔仁义出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眼下被顾淮笙斥问,也是一脸苦相:“我什么样,顾大人还不了解吗?还不是我家老爷子,听说您跟烎王要留下用膳,激动过头,生怕怠慢了二位,所以才搞出这么个排场么?”
“你们可真是……”顾淮笙最烦的就是这种场面,闻言眉心微微皱起,不过随即又松开了:“早知道这样,我跟烎王就不留了。”
“是是是,这事儿怨我,是我没处理好,多有惊扰,罪过罪过。”乔仁义回头瞅了一眼屋里的家人亲戚,只觉一个头两个大,叹了口气,道:“那什么,该吃吃该喝喝,旁的他们做什么说什么,别搭理就是了,这事儿回头我会处理好,决不再有下次。”
“成了。”顾淮笙无语的摇了摇头:“老爷子有心,岂有怪罪之理,我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罢了。”
“是是是。”反正顾淮笙说什么,乔仁义都点头哈腰的应和就对了。
然而却招来顾淮笙白眼:“行啦,抬头挺胸,别整的跟个太监似的。”
“我怎么感觉您是在骂我?”乔仁义弯腰的动作一僵。
顾淮笙斜睨挑眉:“我难道是在夸你么?”
“呃……”乔仁义尴尬的扯扯嘴角,果断站直了身板,正要招呼着两人进屋,就被一旁赵越凌厉的眼神盯了个激灵,眼眸一闪,就果断转开了视线:“二位里边请。”
顾淮笙瞥了乔仁义一眼,方才转向赵越笑了笑,率先进了屋。
赵越紧随其后,目光始终追随着顾淮笙,至于旁人,别说正眼,是连个眼角余光都懒得施舍。按理,就乔仁义跟顾淮笙的交情,原本不该如此,但乔家人功利私欲全写在脸上,实在让人无半点好感可言,若不是顾淮笙愿意给乔家人这个面子,就他的脾气,直接转身走人。
两人一进门,七老八十牙都掉了大半的乔老爷子就颤巍巍地伸手,让大儿子扶着站了起来。
“不知烎王顾大人驾临,未能好好款待,实在罪过……”
“乔老爷子快别这么说,这原本该是我们叨扰才对,倒是……”顾淮笙打断乔老爷子,笑得客套:“你们这样,反而让我们怪不好意思的,我与乔兄私交甚笃,如此排场,倒显得见外了。”
“呃……”乔老爷子没想到顾淮笙一开口居然这么……让人接不上话,一时僵站在那脸色颇有些不好看,不过乔老爷子年纪虽大,却是个老人精,尴尬也不过一瞬间的事,随即就恢复了常态:“正是因为顾大人与小子私交好,才更不能给怠慢了,老早就听小子说,顾大人……”
“哎呀爹!”乔老爷子话没说完,就被赶进来的乔仁义给打断了,扶着老爷子手肘就往座位走:“顾大人跟烎王都不是那种讲究的人,咱们随意就好,随意就好。”
乔仁义这一番作为,惹来乔老爷子严厉一瞪,不过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一边招呼着顾淮笙两人到上座入座,便一边任由乔仁义跟大儿子扶回座位坐了下来。
不过这既然排场都摆开了,自然不可能光吃饭,席间少不得推杯换盏的劝酒。
乔家人司马昭之心,更不可能什么也不做,就让这场晚宴不声不响的结束,赵越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他们不敢招惹,便将目光放在了顾淮笙身上。殊不知,顾淮笙天生笑面,看着亲和好说话,其实最是油盐不进,而论打太极,就乔家人这点段数,在他这里,根本不够看。
态度最是谄媚的,就要数乔家长子了,以及三房一家,好听话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倒,迷魂汤是一碗接一碗的来,顾淮笙个无酒不欢的难得有个畅饮的机会,倒是巴不得来者不拒,可惜赵越压根儿不给他这个放纵的机会,闷不吭声把所有酒都给挡了。
顾淮笙眼看着酒水一杯接一杯被赵越截胡,那叫一个不痛快,干脆趁其不备,自己倒了一杯就准备闷不吭声的喝,谁知刚端到嘴边,就被赵越伸手抢了过去:“哎,你这……”
“你不能喝酒。”赵越面无表情的睨了顾淮笙一眼,仰头就把酒给喝了,完了还把酒杯给没收,放到了另一边,碰都不再让顾淮笙碰。
“我干嘛就不能喝了?”顾淮笙当即就不服气了,跟赵越较起劲儿来。
赵越没有搭理,顾自盛了碗汤放到顾淮笙面前。如此一来,谁还敢上前劝酒,别说不敢劝,乔家人甚至不敢看赵越那张冷若寒霜的脸,一时间,场面颇是静溢尴尬,便是乔仁义插科打诨都暖不起场来。
顾淮笙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心里憋笑,偷偷冲乔仁义使了个颜色,便起身告辞:“乔老爷子盛情款待,顾某深感荣幸,不过眼下时辰尚晚,我跟烎王也该告辞了,今日着实有些扫兴,都怪我近来刚病过一场不便饮酒,待身体好些,再寻机会与大家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