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给我吧。”顾淮笙接过布包:“奴儿有你这样的姐姐挂念着,也算是这孩子的福气了。”
“奴婢谢过顾大人。”香儿闻言腼腆的笑了,屈膝行了个礼。
从别院出来,顾淮笙这次没有再刻意走大堂绕,告别顾淮阳后就直接走偏门离开了。走在大街上掂着手上的布包,才忽然想起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顾淮准跟奴儿了,自从那天顾淮准把奴儿抓去军营后,至今还一次没回过。
见不见的,以前顾淮准出征打仗一去就是三年两载,都习惯了,但近来春闱舞弊案几乎血洗六部上下官员,朝堂震荡正值多事之秋……
六部血洗,各方势力被洗盘,在这争夺先利的紧要关头,谁都不会安分。虽一切皆在计划掌控之内,但会出现难免疏漏的情况,别的都好说,可别因此牵连到军中才好。
尤其想到上辈子顾淮准就是死在权利角逐下,顾淮笙一颗心愈发七上八下起来,就怕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自家大哥再步了上辈子的老路。
如此,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去看看才放心。
顾淮笙正想的入神,后背就被人拍了一下,惊得他立马转身,然后就看到赵越柱头似得杵在那。
“原来是烎王,您这不声不响的,可真吓了臣一跳。”顾淮笙心有余悸地抚抚心口,表情夸张:“吓死我了!我的娘呀!”
赵越的注意力却在顾淮笙红肿的嘴上,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目光是他不自知的沉邃炽热。
饶是顾淮笙脸皮再厚,被这么盯着也有点耳根发烧,欲盖弥彰地抬手挠了挠发热的耳根:“烎王作何这般眼神看我?”发现对方视线是自己嘴唇,一愣后就笑了,哪怕耳根红,也不妨碍他嘴欠撩拨:“王爷是在盯这里么?”手指点点唇,笑的三分邪气七分魅惑:“嗐,这肿的,涂抹药膏都没消下去,王爷真是厉害。”
赵越仓惶转开视线:“你刚在想什么?”目光挪到顾淮笙手里的布包上,闪了闪,还是问了出来:“这是?”
“这个啊?”顾淮笙掂了掂:“鞋子。”
“堂堂顾大人,还用自己出门买鞋?”照顾藏在袍袖下的手微微攥了攥。
“哪儿能啊?”顾淮笙故意嬉皮笑脸:“这是葶香楼的香儿姑娘送……”眼看着赵越闻之黑脸,心里满意了,这才话锋一转:“送给奴儿的,去顾府不便,就拜托我代为转交了。”
“是么?”赵越肉眼可见的舒了口气,但脸色却并没有变好:“这葶香楼,顾大人倒是去的勤快。”
“嗐,没有的事。”顾淮笙左右看看,忽然靠近赵越:“我说烎王,昨晚弄肿我的嘴,今儿又这么在意我去花楼,您到底什么意思啊?”
赵越抿嘴,又憋成了锯嘴葫芦。
顾淮笙简直心累:“其实我觉得,咱们这样装冤家对头挺没意思的,你看,不照样隔三差五的见吗?你这么黏糊,让人看着,想说咱俩死对头,都违心呐,咱们不能一直往人看官心口插刀知道不?”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越身体后仰,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我想说,你赵越分明就是对我顾淮笙抱着一样的心思,为何就不能从心一点坦诚一点,非要死鸭子嘴硬?”嘴角一挑,顾淮笙又恢复了略带雅痞的笑容:“要不这样,你去找皇上退婚,娶我怎么样?”
赵越看着顾淮笙又不说话了。
顾淮笙叹了口气:“赵越,这可是最后一次,如果你还是……那以后,大可不必如此,我顾淮笙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只要你明确表个态,说你我不可能,以后你娶谁都与我无关。”退后一步,顾淮笙目光紧盯赵越的脸:“我数到三,你若还是不作声,我就当你默认不可能……”
顾淮笙话没说完,就被赵越上前一把拽住了胳膊,还以为是终于撬开蚌壳嘴了,等着深情剖白呢,结果却被对方扯着去了一条清僻巷子。
“不是,你拽我干什么?”顾淮笙胳膊被捏疼了,眉头狠狠皱起来,却也没有反抗甩开的意思,任由对方给拽着粗暴怼到了墙上,尽管撞得后背生疼,还是期待的笑了起来:“王爷好霸道啊,拉我来这里,莫不是想来个强吻。”
本来只是一句调笑,不想话音未落,就真的被吻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顾淮笙三魂七魄升天,大脑空白傻在那里,直到结束都没回过神来。
赵越拍拍顾淮笙的脸,见他目光转动不再呆滞,这才道:“顾淮笙,那女的死了。”
“嗯?”顾淮笙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赵越说的是谁。
赵越难得勾动嘴角:“‘苗疆公主’。”顿了顿再道:“死于毒杀。”
闻言,顾淮笙这才精神一震:“哦?”
“大理寺正在着手调查此事。”赵越望着顾淮笙的眼睛:“有人以为,是顾大人因嫉生恨,为夺爱痛下杀手。”
顾淮笙:“……”
“什么感想?”赵越见顾淮笙揉胳膊,神色一变:“我捏疼你了?”
“还好。”顾淮笙摇头:“感想……他们还真能想。”
赵越挑眉:“那还是得多亏顾大人之前故事编的好。”
有些话不必言明便彼此都懂,两人相视一笑。
顾淮笙揭过这话题:“我要去趟军营,王爷一起吗?”
“一起吧。”赵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