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服侍赛小息?
门都没有,看她怎么收拾她!
她转身,到一旁的酒柜前,朝身边的几个女佣使了个眼色,悄悄咬了几句耳根,女佣立刻塞了一剂药粉给她。
这个药是从前家里的赛母买错了的劣质减肥药,一吃就会拉肚子,而且拉个不停,赛时雪一想到赛小息那个残废,肚子疼不断要上厕所的样子,心里就很是解气,说不定解不及时,还会弄到裤子上。
她想,再大度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除了半身不遂,还大小便失禁吧?
将药粉撒在酒杯里,她背对着人群倒了小半杯红酒,踩着高跟鞋姿态袅娜得朝这边走来,将红酒递到赛小息的面前,笑脸迎人道,“小息,这酒,你要慢慢喝,红酒呀,后劲最大了。”
赛小息双手放在桌上,没有去接,她当然不敢接,小的时候,赛时雪就骗她吃过很多东西,蚯蚓,蚂蚁,泥土,每一次骗成功了以后,就带着一群没良心的伙伴们集体围着她,嘲笑她。
后来稍微长大一些,赛时雪又偷偷在她的饭菜里放一些古怪的作料,有时候是圆珠笔油,有时候是粉笔灰,或者就加一大把辣椒粉,倒一整瓶醋。
她实在怕了,所以后来,她能不吃东西就劲量不吃东西,因为她害怕自己吃的食物里又被人放了些什么不明不白的作料。
如果不是小景来到了她的身边,如果不是小景强迫她吃了第一块红烧肉,她可能永远都不敢敞开肚子吃东西吧。
赛小息陷入久远的回忆中,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赛时雪,不是我说你,你当真以为我是傻瓜啊?你给我送来的东西,我可不敢吃。”
赛时雪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期期艾艾的看向薛景霆,“安德鲁,小息对我有误会,她说这话实在是太让我伤心了。”
薛景霆听了之后,眉头一皱,转过脸来严肃得看向赛小息,“怎么回事?”
赛时雪料她也不敢说,毕竟谁会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提起过去的那些丑事呢?她纤细的眉头一皱,愁容满面道,“小息,你若是不愿意喝姐姐倒的酒,不喝就是了,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赛小息觉得赛时雪这样子挺没趣的,她怎么就这么会演呢?
当初闯进小公寓把她打成重伤的那个赛时雪去哪儿了?赛小息不想辩驳,因为实在太麻烦,而且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自从赛时雪来了以后,爸爸几时信过自己的话?
过去她指控过很多次赛时雪,都毫无效果,只要赛时雪一开始她的表演,爸爸就完全信任了她,当初的俊彦哥也是这样,都跟被赛时雪灌了迷魂汤一样。
这次连小景也要受她的蛊惑了么?
赛小息心里有些窒息,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心痛过,但她知道,假如小景也离开她,被赛时雪抢走,她的心一定会痛的。
可是她习惯了不去争抢,因为她是个瞎子,还是个瘫子,拿什么去抢啊?
算啦,撑死不过活个几十年,一咬牙就过去了。
赛小息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也不辩解,挥了挥手道,“行啦,你那杯酒要是没问题,你就给我自己喝了,免得浪费,要是有问题,你就倒掉吧,反正我不会喝你给的东西。”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最后一层软甲,她是无论如何不会脱掉的。
赛时雪见赛小息这么执拗,心里倒是有些窃喜,还以为她在安德鲁面前会表现的乖乖得,让安德鲁心生怜悯之心,想不到离开家半年,她还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要知道装柔弱,她可是要比面前这个真柔弱的赛小息还要柔弱呢,赛时雪的眼眶里立刻就盈满了热泪,秀气的眉头蹙着,看上去好不可怜,“小息,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呢?我好歹是你的姐姐啊,难道你觉得我给你递一杯酒,就是在害你么?”
她说完便已经泣不成声。
赛小息听见赛时雪哭,就特无奈,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装啊,她都不跟她一般计较了,居然还这样纠缠不休。
真是神烦。
赛小息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捏了捏藏在椅子下的小拳头,忍了好久,才忍住没爆粗口,心平气和道,“赛时雪,你非要让我喝,我也不会喝的,就算今天爸爸再因为这个原因把我赶出家门,我也不能冒这个险。”
她的这句话刚说出口,在场的赛家三口顿时一个激灵,赛父有些心虚得瞥了一眼主位上的薛景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没错,半年前,小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被他送走的。
薛景霆的神经也很敏锐,听了这番话,脸上神色不禁一震,转过脸来,颇为严肃得看向赛小息,“你说半年前,你被赛家送走,是因为没有吃赛时雪给你的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是这样的!”
一旁的赛母连忙插话道,“半年前,小息的生日宴会上,时雪给小息亲手做了一块小蛋糕,让小息吃下去,当做祝福,小息却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将蛋糕砸在了时雪的脸上。您说这叫什么事儿?这孩子不是好坏不分么?后来,老爷子怕小息不适应家里的氛围,就派人将她送出去住了。”
“是么?”
薛景霆听了赛母的话,脸上闪过一道冷意,他当然不相信事情的会这么简单,他想知道的是那天的真实经过,大掌一抬,打断赛母的话语,他不悦道,“我没让你说话,我问的是赛小息。”
赛小息垂着眼帘,面色沉静的坐在椅子上,一点都不想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还有那天遭遇的耻辱。
她统统不想再回忆一遍。
薛景霆在质问她,她不想多说,将手里的碗筷放下,瘦削的手揉了揉苍白的小脸,声音有点闷闷的,“小景,你别再问了,我头昏,我想上楼睡觉。阿德,阿德?”
喊了两声最近一直贴身照顾她的保镖,见没人回应,她又喊严科,严科站在边上,后背冒出一身冷汗,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从刚才开始,少主身上散发的黑气,如今赛小姐叫他的名字,他连答应都不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