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怜你孤苦,收容你在安府住下,你竟是如此恩将仇报,还敢说不是有人指使?”刀削一般的轮廓越加冷硬了,夏侯琛彦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戾气,身上的威仪压的边清瑶连头都不敢抬。
安婉卿扭头看向夏侯琛彦,眼底有着动容,沈意是探云阁的阁主,是夏侯琛彦不能放在台面上的人,可是如今为了不让人有污蔑她的借口,他就大大方方承认了。
“夏侯琛彦你……”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安婉卿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良久,安婉卿才说,“沈甲,你下去!”
边清瑶是生是死,不重要,可是,夏侯琛彦未曾上位,沈意绝对不能暴露。
沈意也只能是她的人。
夏侯琛彦哪能不知道安婉卿所想,可是,“卿卿,你不必如此,没事的!”
既然敢说出来,他就自有应对的法子。
安婉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眉头皱着气急的吼道,“夏侯琛彦,你听我的!好吗?”
眼底里的痛苦,让夏侯琛彦看的心疼。
暗卫甲此刻也是进退两难,这是走,还是不走?
夏侯琛彦看不得安婉卿这般的眼神,说道,“沈甲,下去吧!”
暗卫甲这才松了一口气,只在心底暗自祈祷,希望两位主子能够意见一致吧。不然为难的总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拔起剑,暗卫甲恨恨的瞪了一眼边清瑶,边清瑶吓得瑟缩了一下,暗卫甲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嘴里吐出一根针,直击她的脑后勺。
院子里嘈杂吸引了安府的人,安瞿镰和边氏相伴一起来到安婉卿的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边清瑶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而夏侯琛彦抱着安婉卿,两人一句话也不说。
安瞿镰一看到这种情况就怒了,上前一把将安婉卿从夏侯琛彦怀里扯了出来护在身后,边氏想拦他没来得及,见此刻这种情况,也是有些懵,瞿镰这孩子如此的不懂礼数,万一太子怪罪怎么办?
而且,边清瑶不是在禁足吗?怎么出现在这里?
直到看到地上的那张画,画上赫然就是那晚上的那个伙计,边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唇角挂着温婉的笑,看想边清瑶的眼睛里却是一抹几不可查的狠意。
“殿下擅自进入我安家府邸,怕是于礼不合吧?”安瞿镰微微笑道,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
边氏本来就怕边清瑶坏了事儿,此刻见安瞿镰这么说,脸色骤冷,“镰儿,怎么说话的?”
转头看向夏侯琛彦一脸的歉意,微微俯身见礼,“见过太子殿下,镰儿不懂事,冒犯了太子殿下还请您见谅!”
夏侯琛彦赶紧上前扶起,“安夫人您快免礼,本宫还不是那么小心眼儿人,跟个孩子一般计较。”
安婉卿看看夏侯琛彦,看看安瞿镰,感觉两人之间暗潮汹涌,安婉卿很明智的闭嘴不说话。
不过这两人一个说对方不知礼数,一个反驳对方是小孩子,不知道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安婉卿心安理得的站在一边看戏。
边氏听夏侯琛彦这么说,明显感觉出来了夏侯琛彦的亲近与尊重,心也彻底的放下了,看来边清瑶的毒计并没有得逞,只是,到了这等境地,边清瑶还是这般喜欢兴风作浪,边清瑶,再也留不得!
安瞿镰也不生气,微笑持续,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殿下您自然是心胸宽广,只是今日我府上并没有收到任何人的禀报,殿下您不请自来,自然是心胸宽广之人。”
这话听的人想笑,不请自来是为不知脸面之人,只有心胸宽广到一定地步的人才察觉不出主人的不悦,说白了就是说夏侯琛彦不要脸。
噗嗤,安婉卿笑出声来,夏侯琛彦看了一眼安婉卿,安婉卿却从里面明显看到一丝的幽怨委屈来。
“安公子谬赞了,对客如对己,一片赤诚,果然是君子之道!”夏侯琛彦也不客气,直接回了过去。
“好了,夏侯琛彦,你不是还有事?”
安婉卿看着弟弟安瞿镰脸色变得难看,出言打断了两人的你来我往,埋怨的看了一眼夏侯琛彦。
这厮说话还真是不客气,对客如对己,这不是说不懂待客之道吗?还君子,这不大喇喇的讽刺吗?
她的弟弟她还不舍得说,他就这么暗损,不行,她得替瞿镰找回公道!
明明是夏侯琛彦闯民宅,还倒打一耙说人不懂待客之道,安瞿镰仍旧是一副君子如玉的样子,“殿下日理万机,却还时时刻刻记挂着家姐,甚至不请自入,在下替家姐谢谢殿下的厚爱,不过,殿下下次若是想念家姐,还请登门拜访,在下必定净手焚香静待尊驾!”
这就差没说,你个登徒子,若是再来,只要我在,就绝不可能让你得逞。
安婉卿暗翻白眼,她家弟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担心了,只是,说什么,别扯上她好吗?
抿嘴眨巴了几下眼睛,安婉卿觉得委屈,自己就是那池水中的鱼,被殃及了。
夏侯琛彦看着安瞿镰,有些无奈,继续说吧,说的狠了,卿卿肯定不开心,可是被这小子这般挤兑,他也是有火气的好吗?
边氏有些担心,万一瞿镰说话惹怒了夏侯琛彦可怎么办?
“镰儿,还不退下,太子殿下跟前,岂容你无礼?今日的功课可是做了?丞相大人与你相约今日辰时灵隐寺论史,你还不快去?”边氏一连几个问题砸下来,句句指责安瞿镰,让夏侯琛彦连生气都找不到借口。
安瞿镰有些懵了,师傅什么时候约他论史了,他怎么不知道?
略一思索,就知道了,这是娘怕他得罪人找的借口罢了。
既然娘亲不想让他说,歉意的看了一眼安婉卿,安瞿镰拉着安婉卿说道,“嗯,娘,我这就去,我有些事情需要请教姐姐,是特意来请姐姐的。”
说完还不待两人说话,直接拉了安婉卿就走。
安婉卿被他使劲儿拉着,有些发懵,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夏侯琛彦脸黑了,边氏尴尬的看着夏侯琛彦,唯恐他震怒。
脸上温婉的笑也维持不住了,边氏赶紧的替安瞿镰告罪开脱,“殿下见谅,镰儿怕是许久未见卿卿了,想要一叙姐弟之情。希望殿下你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