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亵衣里拿出一株火红的烈焰草,张荧权放在嘴里将之嚼碎,几乎是瞬间,张荧权的嘴巴一片漆黑,像是被烧焦的样子,可张荧权似乎是不怕痛,也或者是麻木了,将那嚼碎的烈焰草吐到手上,敷在安婉卿的心口处。
不过一刻钟,咔嚓咔嚓的,安婉卿身上的冰解冻,掉落一地冰碴子。
安婉卿的神情,似是睡着了那般,艳丽的脸庞上多了一丝丝温软。
张荧权用自己的衣物将安婉卿裹得严严实实的,似乎怕她冷一样,可是他忘了,现在的安婉卿死了,是感觉不到冷暖的。
在墓室里,张荧权寻找着出去的方法,在这迷宫一般大的墓室,张荧权找到了一块碑,记录着墓主的生平。
林华笙,鬼医叶审言的药童,后得鬼医器重,亲自指导医术,并授予自己的医毒秘籍《无双医经》,在鬼医退隐之后,成为天下闻名的神医华笙。
神医华笙,是在神医素卿之后唯一一位取得神医之位的医者,据传这华笙正是现在的名医世家林家的先祖,张荧权想起夏侯蔚闻交给自己的古籍似乎就是《无双医经》,那上面的医理相当高明,金针刺穴需以内力相辅才能够更深层次作用。
张荧权本就精通岐黄之术,不然也不敢以林之言的身份出现在三皇子府。
得知这是神医华笙的墓,张荧权此刻也不找出去的办法了,倒是在墓穴里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既是华笙,指不定这里就有那种可以令安婉卿起死回生的灵丹妙术。
可是,找了快整个墓室,张荧权都快绝望了,却在主墓旁的耳室里发现一封信笺,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被压在耳室棺椁的底部,仅仅露出了一角。
张荧权惊喜,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那信笺,打开信,他抱着最后的希冀。
“有缘人你好,若是你无意来到贫道的墓地,贫道生前曾推算出在贫道羽化之后的第十个甲子年,我林家将会迎来灭门之祸,小友若是力所能及,就请帮贫道,保住我林家一丝血脉,带他们离开京师!
事成之后作为答谢,贫道棺椁之下有一层夹板,里面有着延年益寿的天下至宝寒冰草、血灵芝、炎石,以及鬼医叶审言所赠圣药九转金丹一枚,可规避百毒,起死回生!
取得宝物的方法,需以我林家之人精血为引方可打开棺椁下的机关!贫道在这里先谢过小友了!”
今年正是甲子年,想不到这林家先祖倒是个老神棍,有了那九转金丹,相信安婉卿,是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张荧权站在主墓室门口,直愣愣的跪在门口,三步一跪,九步一扣向着那棺椁而行!
“先祖在上,今有林氏二十八代应辈子孙泉在此地请求先祖赐药,救我林氏恩人安氏婉卿,今林氏血脉尚存,乃安氏女之功,请先祖赐药救人!……”
张荧权神神道道的口中念着,以内力逼出一缕精血附在主墓室的棺椁之上,只听格拉,棺椁竟是上下分层,露出棺椁中的夹层。
里面赫然躺着四样大陆至宝,夏侯琛彦偷取不成的寒冰草,血灵芝,得之可延年益寿,炎石,天下之毒的驱毒药引,九转金丹,起死回生!
可张荧权看都没看其余的三样宝贝,只恭敬的取过九转金丹跪地谢过先祖转而将那金丹喂安婉卿服下,并用内力催化药劲。
做完这一切,张荧权鬓间竟是瞬间多了一缕白发。他知道,先祖什么都知道,这是在惩罚他判出林家。
可他并不后悔这么做!他的父亲,林之言的曾祖父,在六十高龄才得了他这么个幺子,却因为发妻嫡子一句勾引主子的话,打杀了他的娘亲,那个不求名不求利的二十芳华的女子,更是将四岁的他扔到寺庙里自生自灭!
他们都说,他活着就是林家的耻辱,是林家家主晚节不保的见证,是他为老不尊的笑柄!可是这与他何干?这都是他能左右的吗?
所以,成年之后,他便随了母姓还俗下山,并写信给现任林家家主他的好大哥,林之言的祖父,请求脱离林家,他们没有一个人承认他是林家的人,上门将他殴打一番,决定替家门清除他这个数典忘祖的人。
后来他才知道,自从他四岁去了寺庙,林家就放言他得了急症暴毙而亡,而他自出生,到暴毙,从没有被记入族谱。
夏侯蔚闻对林家做的,他都知道,却不愿意伸手救他们,救了他们,谁来救自己那苦命的娘亲。
累极,闭着眼不一会儿张荧权就进入了梦境。
梦里,他母亲浑身是血的笑着告诉他,泉儿,好好活下去!
那个高高在上的林家家主冷眼看着这一切,可能是感觉无趣,还让人拉开了他们母子,让人强制送他去灵隐寺,不管他如何的哭闹!
画面突换,眼前是先祖仙风道骨的身形,“孩子,是林家对不住你!但是,我林家传承至今,也是不易!林氏应泉,林家第二十八代孙,我现将我林氏祖传的金针之术制药之术传与你!”
先祖在他眼前,一遍又一遍的演示着那金针之术,奥妙的古韵隐藏其中,行针之术暗合星辰运行轨迹,这样看来,竟是把人体当做了星盘,结合那古籍《无双医经》,张荧权感觉自己似乎隐隐参透了些什么!
制药之术,林家制药之术与寻常不同,用炎石取火,剔除药材杂质,并用那些纯净的药材精华用来制药,这样的话,的确是药效比直接用药材熬煮要好得多!
“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些没有伤害你的,能放过就放过吧!”林华笙学道之人,一直都讲究慈悲济世。
但是张荧权却不这么认为,我慈悲度人成佛,可又有谁人度我成佛?
“先祖,那安氏女什么时候能醒?”张荧权看着眼前的先祖,询问道,却是忘了这只是在梦中。
林华笙只是慈悲的笑笑,却是不言语,看了一眼张荧权,消失在他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