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晚,安婉卿洗漱之后,便要睡觉。上午在丞相府里忙着宴会,下午回到家还要操心账本的事情,安婉卿打了个哈欠,便合上了眼皮子。
睡梦里,她觉得自己摇摇晃晃的,有些不舒服,想动了一动,手却像被绑着,使不出力气来。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安婉卿又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发现那种摇晃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而她被绑架了。
她立刻清醒过来,看了一下四周,嘴巴被塞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上面被人敲了敲。安婉卿立刻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帘被撩开,一道刺目的白光透了进来,安婉卿这才知道自己被人塞到了车上软榻的下面。
安婉卿被人拽了出来,扛在肩膀上,走进了一扇门里。路过几间房屋,路过几个院子,才终于到了一处简陋的房间。她被毫不留情的扔了进去,背脊撞到了墙上,然后掉了下来。
安婉卿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
坐起来,直接将嘴巴上的白布给蹭掉了。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绳子,绑得停结实的,只可惜附近没有柴刀或者其他刃口比较锐利的东西。
稍微蹭了蹭手上的绳子,手腕上有隐约的刺痛感,想必是手腕蹭红了。她停了下来,慢慢的挪到了后面的墙边靠着。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看天救不救她了。
没过多久,门被打开了。安婉卿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那人逆光走过来,安婉卿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是个女子。
等到门被关上了,她才恍然,也不慌张,直接问她:“不知荣和郡主如此煞费苦心寻了民女过来,有何要事?”
“当然是把你绑过来,做本郡主的奴隶。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啊,套上链子。”她身后的侍女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项圈,一个铁链子。
瞳孔微微一缩,这便是要拿她当奴隶了。安婉卿嗤笑一声,她都重新来过了又怎么可能会被这铁链子拘束于这小小的郡王府。
冰冷的项圈被套在了脖子上,身上的绳子也都给解了。另外一个则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硬生生的给她灌了下去。
“这药会让你失声,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做你的奴隶,别想着会有人来救你。”
喉咙果然已经发不了声音了,安婉卿闭着眼睛靠着墙小憩。只能等夜半了……
下午时光正好,荣和郡主想吃油炸花瓣,便让人过来将她带到了厨房。整整一箩筐的花瓣放在她面前,安婉卿被套上了镣铐,推搡着进去了。
门被紧紧的关住,窗户外边还有人守着。安婉卿将锅里的油弄了出来,浇在地上,点了火。
滚滚浓烟从窗户里透了出来,安婉卿躲在门后,见着他们发现不对劲打开门的时候偷偷溜走。
郡王府很大,安婉卿又带着镣铐,根本走不远,只能边走边躲。许多人都去厨房那边帮忙了,安婉卿趁着空子溜到了门口。
不过,天不遂人愿,那些人发现她失踪了,立刻来找。找到门口的安婉卿,立刻上前将她押了回去。
她这边失踪了,那边玉莲便赶紧去找了夏侯琛彦,四个人在蓝倾摸的房间里仔细看了看。
除了床上有些乱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痕迹。
夏侯琛彦也是着急,立刻让人去找,却都没有结果。无奈之下只能贴出寻人启事,重金寻赏安婉卿。
这边在寻她,那边的安婉卿被抓了回来,直接关进了地牢里。荣和拿着鞭子坐在她的面前。
“你想逃?可惜你逃不掉,过几天我便要回城,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走,我看谁会救你过来。”说罢,一鞭子甩过来,安婉卿的身上立刻多了一条红痕。
她这时才知道,为何丞相夫人和其他的夫人都不喜欢这位郡主了,怕是在边城那边,也有许多人不喜欢她了。
扯了扯嘴角,她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估计这位郡主应该不知道她和夏侯琛彦的事情,若是她失踪了,夏侯琛彦绝对会派人寻找。她可是他成为帝王之路上一枚最终的棋子。
至少,现在来说,她可以被冠上重要二字。
她要想办法,将自己的消息传出去,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做油炸花瓣。如果他们愿意,不到一天的功夫,她就可以让夏侯琛彦找到这里来。
只是……她现在是否应该。
安静下来之后,安婉卿便琢磨该如何让她将自己放下来去做那东西。
“本郡主困了,你们在这里继续吧。一百鞭子,不能多不能少”荣和打了个哈欠,准备往外面走。她的婢女跟在她的身后,无一不是恭恭敬敬。
等到他们离开,地牢里算是真的空了起来,沾了盐水的鞭子不断的打在她的身上。安婉卿看着他们,她已经疼得没有了知觉,动了动头,身上绑得时间太长,再加上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项圈。
锁骨下面已经被蹭红了,安婉卿正好可以将下巴搁在上面。
没有吃过早饭,也没有喝过水,除了那碗哑药之外。安婉卿的唇已经干裂,干裂的地方已经出血了。抿了抿唇,嘴里才微微感觉到了一点湿润。
早知道,自己就应该多防备着点。
地牢的墙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日光从那小窗子里翻了进来,安婉卿闭上眼睛,继续睡去。
睡梦中,她似乎看到夏侯琛彦来救她了。她看到他慌乱的模样,微微一笑,自己已经被他抱住,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安婉卿蹭了蹭,继续睡了过去。
这是梦吗?她为什么梦到了夏侯琛彦,她太想他了吗?自己果然是喜欢上他了。如果这是一场梦,安婉卿在他怀里蹭了蹭,喃喃道:“我喜欢你啊,所以,不要丢下我。”
抱着她的人一怔,欣喜若狂的看着她。再没有力气抓住他了,安婉卿松开了手。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婉卿从梦中醒了过来,稍微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身上一阵撕裂的疼痛。手脚还是被绑着,想着那一阵温暖,低笑一声,原来真的是梦啊!
她现在怎么可能说的出话来,就算把她拉出去,那郡主也有一百种方法让别人看不出她来。
摇头晃脑,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抛了出去。赤脚踩在地上,有不少的蟑螂爬来爬去,还有一些老鼠在远处虎视眈眈。
计上心来,她一动不动,等着那些老鼠靠近。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才有一只老鼠确认没有危险之后才靠近,啃咬她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