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边玄檀心理素质也是极强,不见棺材不掉泪,也是巍然不动,等着安婉卿要给边氏看的东西拿来。
他今天还真是不相信,安婉卿能拿出什么,叫自己觉得下不来台的东西出来。
玉莲动作倒是也快得很,很快便按照安婉卿的吩咐,从书房拿来了一本账簿样的本子,走来交到安婉卿的手里,又和安婉卿低声说了两句,确认自己没有拿错,才又退下去站到了一边。
看着安婉卿接过玉莲拿来的本子,边玄檀倒是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以他一直掌管着安家大部分的生意的记忆,这本账簿不像是之前安婉卿拿走去看的布庄茶庄的账簿,却好像是一本全新的账本。
这账本能做什么?边玄檀不禁嘴角挂起冷笑,但不知为何手心却渗出汗来。
“娘亲,你看这个,自然就明白了。”安婉卿也不管边玄檀什么神情,只是将自己手里的本子交给边氏,让边氏自己决断。
边氏一个女子,又不似安婉卿对生意之事那么感兴趣,自然是不大能看懂账簿的。
边玄檀见安婉卿拿账本给边氏看,不禁冷哼一声,心说,看安婉卿能翻出什么浪花。
只见边氏看着那本账本样的本子,神色愈发凝重,后来眉宇之间尽是薄怒之色,过了好一会儿,将账本翻了大半,边氏才缓缓将手里本子合上,抬眼看向自己的哥哥边玄檀。
安婉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边氏耳边悄声补充道:“娘亲,这些你都可以直接对比原来的账本,都是婉卿那几天连夜赶出来的。”
将手狠狠拍在茶桌之上,桌上的白玉的茶杯顿时被震得一颤,边氏脸上愠怒神色,让边玄檀顿时觉得,自己恐怕是着了安婉卿那丫头片子的道了。
边氏嘴里说着边玄檀好大的胆子,敢在安家的生意上做手脚大捞油水,以为没人会知道吗?
边玄檀听了顿时急着解释,让边氏不要听安婉卿一面之词,说了些自己多年来对安家忠心耿耿,替安家打点生意,含辛茹苦之类的话。
和边氏一起冷眼相看边玄檀睁眼说瞎话的安婉卿抬手,冲边玄檀一挥,叫边玄檀不用多解释,现在他做的那些事情,都已经被自己和母亲了如指掌,证据确凿。
“你有什么证据倒是拿出来,莫叫自己难堪!”边玄檀气急,声音顿时提高了不少。
边氏怒极,从来不随便发脾气的边氏生气起来,也是叫安家的下人们心中惶恐。
只见边氏将手边的账本,狠狠摔到边玄檀的面前,怒道:“你居然还想狡辩,非得叫我把话说得难听才会承认是不是?”
慌忙拾起手边的本子,边玄檀手忙脚乱翻开一页一页看去,只见账本内页写着自己账簿之中,前后不通之处,连哪一页哪一行,都写得十分详尽。
顿时,豆大的汗珠就,顺着额头花落了下来,边玄檀慢慢把手里账簿合上,放到一边,一时半会儿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手足无措起来。
安家下人从来没见过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个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边玄檀来安家弄的这一出闹剧,眼神互相传递之间,似乎是都在奚落着边玄檀,同时一个个看向安婉卿的眼神里,不禁都带上了赞赏的神色。
自家小姐从容不迫,应对边玄檀上门诬陷的种种,都叫安家下人心中佩服。
不仅在治理生意方面很有自己的手段,在处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上,小姐也是丝毫不输大人。
今日一事一旦传出大堂,在安府中肯定又会给安婉卿立威一次。
“小妹……我……”边玄檀自从刚刚看了记录自己恶行的本子,便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似乎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安婉卿已经彻底查清自己做了假账,并且还一一记录在案的可能性排除!
现在边玄檀算是知道了,自己这个侄女真的不可小觑,就是因为轻视了她,才叫自己摔了跟头。
若是从一开始,安婉卿要查茶庄布庄的账目之时,就想方设法将账本销毁,叫安婉卿无从查起,也就不会导致自己大费周章,最后还落得如此这般下场了。
边氏一挥手,眼神中尽是不耐烦的神色,对自己这个哥哥,是真的恨铁不成钢起来。
本来以为边玄檀只是会耍些小聪明,但还算无伤大雅,谁知道边玄檀竟然在安家的商铺生意上,做了这么多手脚。
若是不被人发现还好,这要是被安峤滏发现了,叫自己这个做妹妹的脸面都没有地方放。
看着边玄檀此时手足无措的样子,边氏实在升不起半点同情心,尤其是再想起,刚刚边玄檀还试图为了自己的利益,诬陷自己的女儿之后,边氏将眼睛一闭,一副不想再看见自己这个哥哥的样子。
边玄檀此时深知,自己彻底失去了一切机会,只好态度完全改变,连忙向边氏认错,说自己只是一时间财迷心窍,但是还是一心为安家办事的,希望安婉卿和边氏能给自己一次机会。
若是自己失去了在安家的一切权利,那么边家的生活将会一落千丈,这是自己最为接受不了的。
想到这里,边玄檀便愈发后悔起来。
现在的安婉卿和边氏,怎么还会听得进去边玄檀的种种花言巧语,边氏告诫边玄檀一番,叫他以后不要再妄图耍什么心计,老老实实地办事,又让安婉卿做主这事,生意上的事情自己不懂。
见自己好几日的辛苦没有白费,安婉卿自然是喜不自胜,但是还是控制着自己的神情变化,一本正经地对边玄檀说,自己是相信他的,日后还是会让边玄檀替安家掌管生意,否则就是屈才了。
边玄檀听了安婉卿的的话顿时喜出望外,还没将感激的话说出口,便又听见了安婉卿接下来的安排。
“舅舅,以后安家在湖州的生意,就由你来主管吧,希望在舅舅的管理下,湖州的生意能够有所起色。”
安婉卿脸上带着古灵精怪的笑容,尽显少女俏皮神态,颇为可爱。
可是这句话让安婉卿在边玄檀看来,仿佛是个应该被拖去受折磨的最可恨的人。
因为安家在湖州产业少得可怜,并且湖州是夏国最出名的贫穷的州,店铺开在那里,只能勉强保证不亏本。
湖州的治安又是十分不牢靠,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让自己去湖州管理生意,不是叫自己干苦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