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婉卿心中冷笑,又是一举两得的好把戏,既能增加来自己安府的次数,以便能经常看见夏侯琛彦,又能在回去的路途上,看看夏侯琛彦的踪迹,回宫的方向,路只有一条皇道,若是刚巧夏侯琛彦没有那么快回到了宫中,边泞瑶还能制造一场偶遇。
再说这天色明明尚早,边泞瑶的言语,未免显得太没有说服力。
“那泞瑶既然不方便,我也就不多留你,这段时间我倒是有些事情要忙,泞瑶你来之前告知我一声,我好安排,免得像今日一般,让你白跑一趟。”
懒得和边泞瑶耍心眼,拆穿她的谎言,只是给自己留了个手段,以便知道边泞瑶的行踪,虽说大半是没有作用的,但还是做个保障。
安婉卿直接和边泞瑶道了别,看着边泞瑶匆匆忙忙离开了安府。
将边泞瑶送走之后,院落之中亭子里,只剩安婉卿和玉莲等一众下人,挥手将其他婢女奴才退下,安婉卿拉着玉莲在大理石的凳子上坐下,缓缓叹了口气。
前世自己所受种种磨难,老天爷给了自己再一次机会,活在那一切发生之前,可是谁知道,原来这世间,明白一切的人活得最辛苦。
难怪世人总说,看破一切的人,要么已经出家做了和尚尼姑,要么就成了路边的疯子。
每日担心受怕着前世的一切再重演,没有人知道自己肩上背负着多沉重的压力。
安婉卿目光沉静地看着院落中盛开的桃花。已是人间四月天,世人皆赏花游玩,自己却无心于此,看着地上飘落成泥的红尘,暗自神伤。
柔荑不禁握紧手中的丝绢,安婉卿眉头一紧:不管再怎么艰辛,自己绝不会退缩,自己的深仇既然能让自己得到老天垂怜,拥有第二次机会,自己便不能在这就倒下!
不就是和那些小人斗智斗勇,自己两世心智,怎么会输!
嘴角又带上些许笑意,安婉卿调整好自己心态,不再往消极悲观的一面去想。
一旁的玉莲从头至尾只是静静看着,没有多问一句安婉卿在想些什么。
她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这么一会儿都想了些什么,但是玉莲明白,小姐挥退其他下人,只留下自己一个,就是对自己的信任。
而看着小姐的表情变化,必然是思考了什么问题得到了解答,只要小姐没事,就是玉莲最大的期盼。
将手搭在安婉卿的肩上,安婉卿回头看了一眼玉莲,二人相视一笑。
“都给我快着点,不然耽误了本小姐的大事,我饶不了你们!”
离安家已经有一段距离的某条路上,一个四抬大轿内,传出安婉卿听来必然熟悉的声音。
轿夫一脸苦不堪言,又不敢叫边泞瑶,不要再催自己这一干人,只能拼命往前赶。
边泞瑶性格骄纵是边府人都知道的,他们做下人的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可是从安家一出来,边泞瑶便急着催自己几个轿夫,追着前面公子的行踪,毕竟是人力,那位公子的是马车,这叫自己怎么赶得上!
撩开轿帘,看着前面马车的距离离自己越来越远,边泞瑶心中一阵焦急。
这样下去必然追不上夏侯琛彦的脚步,今天机会就要白白错失,下次夏侯琛彦来安家找安婉卿,不知又是什么时候,难不成自己要天天守在安家?
今日若是不能占得先机,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了。
一想到夏侯琛彦,边泞瑶恨不能立刻成为太子妃,坐享宫中荣华富贵。
不过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边泞瑶的祈祷,眼看着夏侯琛彦的马车要消失在视线中,却突然在一家卖糕点的商铺前停了下来。
边泞瑶顿时眼前一亮,白衣男子缓缓从马车上下来,白色衣冠,袖口金线流云,不是夏侯琛彦还能有谁!
暗呼天助我也,边泞瑶赶紧在后边些位置,让轿夫放下轿子,下轿叫丫鬟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看看镜中自己容颜,才又满意地放下镜子,吩咐下人在原地等着自己,才走上前去。
抬头看看糕饼铺的牌子,确定是京城最好的糕饼铺李记稻香庄,夏侯琛彦才迈步进入。
母妃前段时间跟自己提起,入宫嫁为皇妃之前,最爱吃李记稻香庄的糕点,尤其是梅花酥,更是每天不离口,如今入宫多年,鲜少出宫,便很少吃到了,皇家御厨做的虽然不差,但毕竟不是李记稻香庄的味道。
心中暗想出宫一趟,母妃挂念之事,自己必然放在心上,便给母妃带一点回去罢,夏侯琛彦便叫车夫停了马车进了李记稻香庄。
外人看来,夏侯琛彦外表行事作风,不像是会将这种小事记挂在心上的人,然而真正了解夏侯琛彦的人,才会明白,其实当今太子殿下,不仅为人正派,是成大事者,并且还是极其孝顺之人,对自己母妃关心备至。
夏侯琛彦作为嫡子,自幼被作为太子培养要求,性格确实有点不通情理之处,但是对待自己关心在意之人,从不吝惜自己的好,只是,若是有人阻碍他陷害他,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就在夏侯琛彦在商柜之前询问店小二,各个商品详细差别之时,边泞瑶缓缓走进李记稻香庄,站在了夏侯琛彦身边。
眼神偷偷将夏侯琛彦打量了一番,心中暗叹,细看夏侯琛彦,更是与平民气质截然不同。
这时夏侯琛彦已经挑选好了要的糕饼,等着后面伙计打包。
边泞瑶从进入商铺到站到他身边,他都没有转头关注一分。
刚刚在安家,其实夏侯琛彦也没有注意,在外吵嚷的边泞瑶,打扰了自己办事之人,他实在没有兴趣认识,所以,倒也不觉得自己才刚刚见过这女子。
边泞瑶看夏侯琛彦丝毫没有,要与自己有交集的意思,心中一急,往柜台后面一张望,眼尖地看见了正在打包的梅花酥,顿时心念一转,冲小二柔柔开口。
“店家,麻烦你给我装上两份梅花酥。”
边泞瑶刻意做作的声音,和刚刚在安家书房外时完全不同,一开口就叫那些男子酥了半截,娇俏妩媚。
夏侯琛彦也没有听出来这声音似曾相识,只是略一皱眉,看向身旁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