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季淑妃,就连众人心里,也不禁唏嘘。
可见生而为人,不可行不轨之事,否则,报应在何处,当真难以预料。
原来,盖玉啸做为部署,跟着耶律辰伴驾,并没有自己独立的营帐,始终宿在钰王的偏帐里。昨夜与狼群一战,他身上大大小小,也有十几处伤,今日也就留在营中休养。
之前贝妤赶来报讯,耶律辰情急之下,持剑冲出营去,引起营中一阵纷乱。
等到盖玉啸听到声音赶出来,耶律辰早已经跑的没有踪影。盖玉啸听贝妤说完,放心不下,也向御营赶来。
只是,耶律元迅和耶律辰都是当朝王爷,强闯之下,御营的侍卫并不敢强阻。他虽赶到,却无法入营,只能围着御营打转,希望听到里边的声音,哪知道就遇到鬼鬼祟祟逃出来的耶律真。
虽说不知道此事是不是与他有关,可是却知道他是季淑妃的儿子。更何况,除耶律辰之外,众皇子全部前去狩猎,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不走大门而出,已说不出的蹊跷。当即也不去想后果,就出手将他擒住。
随后,他本要将耶律真交给耶律辰处置,哪知道却见楚若烟提剑闯营,皇帝赶回,也就暂时隐在暗处,静观这里事态发展。
耶律真落在他的手里,最初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却已将这里的一切听的清清楚楚,知道季淑妃已经认罪,自己又被盖玉啸抓个正着,再也无从抵赖,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连声道:“父皇,儿臣只是对楚大小姐一往情深,才做出糊涂事来,还请父皇网开一面,饶儿臣这回!”
一往情深?
楚若烟轻嗤,撇唇道:“燕王殿下此言,也不怕玷污一个‘情’字?”
耶律真听她出言讥讽,心中暗怒,可是此情此景,又哪里还敢争辩,只得求道:“若烟,本王也不过是一番痴念,如今已经知错,求你看在一同长大的份上,饶本王这一回!”
“饶你?饶你等着你再来害我?”楚若烟冷笑。
楚远向皇帝躬身道:“皇上,燕王殿下既已寻回,还请皇上发落!”
这是你自己说的,堂堂苍辽皇帝总不会言而无信吧?
皇帝微窒,转头向他望去,心里暗暗斟酌,要如何既保住耶律真,又能平楚氏父女之怒。
此时刚刚回营的几位皇子默听片刻,已大至明白发生何事。听到这里,三皇子耶律郯向刑部尚书厉良平望去一眼,见他也正望来,将头微微一点。
厉良平会意,缓缓踏前一步,躬身回道:“皇上,依我苍辽律法,奸淫民女,当处宫刑!”
宫刑,你是要让堂堂皇子变成太监?
耶律真脸色大变,连连摇头,惊惧之余,竟说不出话来。
皇帝大怒,转头向厉良平望去,一字字问道:“你说什么?”
厉良平吓一跳,连忙将身子躬的更低一些,又紧接着道:“奸淫民女未遂者,或夺其功名,或服劳役三年!”
“夺其功名?”皇帝低念,咬牙道,“你是要朕将燕王贬为庶民?”
“不!不!皇上,不可!”本来软瘫在地的季淑妃一个激灵,连忙爬起,连连磕头道,“皇上,此事都是臣妾一人所为,是臣妾诱哄燕王。燕王若是有错,也错在不该对楚大小姐钟情,臣妾所为,也不过是不愿他为情所困,只是错已筑成,臣妾不敢分辩,只愿一人承担,求皇上饶过燕王!”
一时间心中暗悔。早知道耶律真不是失陷在草原上,就不该认下此事,此时话已出口,又如何收回?
你这一大堆话说出来,还叫不敢分辩?
“是啊,父皇!”耶律真也连忙磕头求道,“父皇,儿臣一时耽于儿女私情,对楚大小姐痴迷,才做出糊涂事来,求父皇饶儿臣这次。楚大小姐名节有损,儿臣愿以正妃之礼迎娶,必然善加照应。”
使出这样的下流手段,几句话一说,倒把自己说成是一个情痴!
楚大小姐叹为观止,摇头道:“耶律真,到了此时,你还敢说‘迎娶’二字,你不要脸,就还给你的母妃,别和我楚若烟扯上关系,没得恶心!”
所有人:“……”
楚大小姐骂人,还真够狠的!
从小到大,又有什么人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耶律真一窒,心中虽怒,却不敢表露。心里疾速转念,既然季淑妃已将事情认下,此事再也无法抵赖,倒不如破釜沉舟,或者会因祸得福!
想到这里,耶律真将心一横,跪前两步,哀声道:“若烟,本王对你,当真是一番痴情,何况,你已是本王的人,不嫁本王,还能嫁给何人?”
就这一句话,场中顿时一片嗡声,惦记楚大小姐的几位皇子更是惊怒交集,向楚若烟打量。
难道,只是出去狩猎一日,就生出如此变故,楚大小姐当真已被耶律真捷足先登。
听他凭空玷污楚大小姐清白,楚远大怒,厉声喝道:“你这无耻的贼子,我楚远的女儿纵然终身不嫁,也断断不会给你这无耻之徒为妃!”
一时间,心中惊痛莫明,实不知道,宝贝女儿是不是已被此人玷污,若当真如此,又让她如何承受?
楚氏兄弟也是脸色大变,两颗心抽的生疼,二人四道目光,在楚若烟身上一转,就狠狠盯在耶律真身上,仿佛要将他瞪出几个血窟窿来。
楚若烟也没有料到,耶律真能红口白牙说出这种话来,一时张口结舌,喃喃道:“耶律真,说你不要脸,都委屈了脸,你就没脸!”
帐中的事,耶律元迅最为清楚,见他此时还要污蔑楚若烟的清白,心中大怒,上前一步,向皇帝施礼道:“皇兄,六殿下虽说为人聪慧机变,勤于政务,深得皇兄看重。只是此人品行有亏,怕日后也难当大任!更何况,如今他能起意奸淫重臣之女,日后羽翼一成,难保不会弑父杀君,请皇兄从严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