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石岩、奚赛宁等人突然见钰王殿下阴阳怪气的说话,错愕不明所以。楚若烟却忍不住闷笑出声,见众人望过来,立刻将笑容一收,满脸严肃,摆手道:“没有!没有!这军营里怎么会有女子?”
心里暗暗翻个白眼。
钰王殿下还要找后账?小家子气!
戴石岩等人:“……”
那你是什么?
互看一眼,一时不明所以。
卞子俊看看钰王殿下的脸色,悄悄向帐门移过去两步。
楚大小姐对众人错愕的目光视而不见,向帐子外一望,问道:“小包子呢?怎么今日进营,又没有看到他?”
卞子俊忙道:“方才听说已经回营,我去拎他过来!”转身逃命似的跑出去。
呼,外边的空气真好!
钰王殿下却不禁心头微窒,凝目向楚大小姐望去。
前一句话才说是为他而来,后一句话就问到别府的公子,你当我耶律辰是假的吗?
胸口莫明的泛上一抹酸味儿,心底倒也好奇。这位包公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中龙凤,竟然总被楚大小姐惦记?
被钰王殿下一搅,戴石岩等人也不敢再随意说笑,瞧瞧钰王殿下,再瞧瞧楚大小姐,只觉得气氛诡异,实不知道发生何事?可是又不能就此告辞,几个人面面相觑,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隔不过片刻,就听帐门外一声大叫:“楚姐姐!”
一名身穿戎装的小公子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楚若烟,小脸儿兴奋的涨红,连声问道:“楚姐姐,你怎么会来?你当真进了军营?听说楚大哥年底回京,可是真的?”
“小包子!”楚若烟眼睛一亮,捏住他的小脸使劲儿揉搓,“穿上这身儿戎装,倒是添了些英气,不像小女娃儿了!”
众公子:“……”
楚大小姐,这是在军中!
耶律辰听到她的话出口,不由张口结舌,看看包凌松,又看看楚若烟,不自觉的问道:“怎么,这就是包统领的公子?”
这几日虽说来过军营几次,却没有见过包凌松,几次听楚大小姐提起,只道是一位如何俊美不凡,玉树临风的少年公子,哪知此刻一见,不过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
包凌松连忙摆脱楚若烟的魔爪,给他见礼:“包凌松见过钰王殿下!”
楚若烟见到耶律辰一张满是诧异的俊脸,不由眸子微眯,向他脸上凑来,低声笑道:“若不然,殿下以为呢?”
刚才一直没有说话,难道竟然在吃醋?
嘿嘿嘿嘿!
楚大小姐心里阴笑。
对上她一双乌黑的眸子,耶律辰不禁心头一跳,连忙道:“包统领的公子,本王还道是一位少年将领,不想竟然如此年少!”
语气急速,极力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心中不禁暗暗苦笑。
没有被盖玉啸说穿之前,自己与这位楚大小姐相处,虽然时时被她调戏,倒还应付自如。如今,一明白自己的心思,竟然会如此容易就乱了阵脚。
咦,这位钰王殿下的神情,当真是有些不同寻常啊!
楚若烟挑眉,更向他凑近一些,仔细研究他脸上的神情,两张脸相距不过半尺,呼吸相闻。
众公子:“……”
楚大小姐,我们都在呢!
感觉到少女微馨的气息抚来,耶律辰的心又漏跳几拍,忙侧头避开,向包凌松道:“包公子方才说楚大公子回京?楚大公子已戎边三年吗?”
苍辽国的惯例,戎边将军、封疆大吏,都是每三年一次回京述职。
没话找话,借着和包凌松说话,掩饰自己的尴尬。
楚大小姐将他的神情瞧在眼里,乌眸眨一眨,露出一抹笑意,倒也不步步紧逼,后退一步,离他远一点,含笑道:“大哥戎边只有两年!”
包凌松这一来,刚才诡异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提到楚家大公子楚若宇,戴石岩等人也立刻来了兴致,七嘴八舌的询问:“是啊,楚大小姐,年底楚大公子当真会回京述职?”
“楚大公子又立奇功,可要御前献俘?”
“楚大公子再受封赏,怕要另立府门了!”
……
楚若烟一一回答几人的问话:“大哥戎边本来未满三年,只因今年春起那场战事,皇上特命他年底回京,听说并不带什么俘虏。”
“大哥还不曾娶妻,又有守疆之责,纵然皇恩浩荡,也不会另外立府!”
年初,西疆的沉丹国突然叩边,苍辽国猝不及防之下,连失三城,直到驻守阳谷关的定远将军楚若宇赶到,竟然在十天之内,将三城夺回,拒敌于丘台关外。
虽说苍辽国转败为胜,寸土未失,可是之前失去三城,令朝堂震动,更有传言,说是边关有人通敌,才会令小小的沉丹国有机可趁。
苍辽皇帝耶律隆毅当年也是马上战将,听到传言,岂会大意?立刻传令兵部,调楚若宇年底回京述职。
众人听的连连点头,虽没有亲临,可是由于那封封战报,可知当初那场战事的激烈,一个个都不自禁的握紧双拳,心头说不出的振奋。
耶律辰听众人谈论楚大公子功绩,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向楚若烟望去几眼。
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苍辽国民风尚武,举国兵马数百万,虽说楚家独掌五十万兵权,却也并不能一朝独大。
而几位皇子还是将主意打到楚大小姐身上,最主要的原因,自然还是楚家那一门虎将。
也难怪,难怪盖玉啸也会将目光落到楚若烟身上。此一刻,就连自己,也不禁有些心动。
若是娶楚大小姐为妻,就能令楚家一门虎将为自己所用,自己又岂会再用十年、二十年?或者不用三年,这天下,这江山,就在自己掌握,到时要查什么,问什么,为谁昭雪,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可是这念头只在心中一转,又瞬间被他压下。
正如那日所说,若为了母后之仇,盖氏之怨,他们就不择手段,不计代价,纵然事成,他们还能剩下什么?
无非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