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说我想要回我的身体呢?”
明夏紧紧的锁定昔邪,看着昔邪的眸光在他说出这句话之际瞬间便冷了下来,且眼神之中了几分杀意。
明夏淡淡的一笑,他不过就是简单的试探一下,却不曾想昔邪便已经起了杀意。
眼下的状况,昔邪若是想杀了他要远远比捏死一只蚂蚁来的简单多了,但明夏却并未有任何的惧怕,想必在没有得到昔邪想要的答案之前,他不会这般的轻易让他去死的。
但明夏也不敢太过于嚣张,即便昔邪不会杀了他,但是却也有无数种办法让他生不如死,他自知自己根本承受不来。
半晌之后,昔邪淡淡的一笑,转身背对着明夏,看向了不远处的天山。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座山上便该是雪猫一族生活的地方了,那也正是明夏为何最终会选择在这里作为一个地仙的缘故吧。
虽然早就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但就像是这般远远的看着也是不错的,毕竟他到现在还是希望自己还是那一只没有受到任何改变和变故的雪猫吧?
“你说现在的雪猫一族之中是不是也会出现下一个你,届时你是不是便该有一个新的身体了,若是不曾有的话,那么我便找一个出来给你,怎样?”
昔邪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依旧是淡淡的,但却冷的可怕。
明夏的心里咯噔一下,他在瞬间便明白了昔邪的意思。
既然明夏他在意的是自己雪猫的身体的话,那么昔邪便直接从雪猫一族之中找一个身体出来给他。
下一个他?
也就是说昔邪也会让那个被选中的雪猫如同他一般受尽了艰难,然后便是如同他一样的结果,只不过这一次那只可怜的雪猫会成为他的身体,且也不知昔邪会不会还有这般的耐心,为那只雪猫再下找寻一个新的寄主。
不,不!
明夏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的眸光微动,看着昔邪的背影都能感觉到昔邪身上的寒意。
若是想和昔邪斗,和昔邪谈条件的话,那么他便只会有一个结果,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
他怎么忘记了,那是昔邪,高高在上的魔尊,妖界之主,连天君和仙界甚至是神界都胆颤的昔邪,怎么可能被他所征服呢。
明夏苦笑一声,自己已经足够可怜了,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要自己的同族和自己一样生不如死吗?
他实在是做不到。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怎样你才肯相告,阁下的时间不多,我的时间也并不多。”
昔邪再次转身,未等到明夏开口,他却已经再一次开口询问。
似乎方才只不过是自己的喃喃自语而已。
昔邪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是可恨。
鸢尾安静的看着明夏佯装淡定,眼中的情绪却变了好几次,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昔邪。
昔邪向来不会受到旁人的威胁,想必明夏以为昔邪会为了晚妆的安危而妥协。
但他想错了,昔邪虽然心心念念的便是晚妆的安危,但也绝对不会让晚妆成为被交换的筹码。
而明夏却犯了昔邪的大忌,现在的昔邪也大抵是因着晚妆而不想途增杀戮,如若不然,现在明夏只怕已经很难再和昔邪讲什么条件了吧。
眼下晚妆好不容易已经和雪猫的身体融为一体了,晚妆的魂魄安稳的呆在雪猫的身体之中,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明夏让昔邪交出自己的身体,岂不是痴心妄想吗?
昔邪又怎么可能让晚妆出现半分的差错呢。
“我要……要她!”
明夏也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故而立即转口。
众人顺着明夏的指尖看过去,她直直的指向了鸢尾,可鸢尾这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毫无察觉,只是低垂了眸子盯着地面。
众人都不曾言语,半晌之后,鸢尾似乎察觉到了气氛有些诡异,这才抬起头来。
她看到明夏指着自己,微微的皱眉,询问似的看向了一旁的独活和窃衣。
但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阁下好大的胃口啊,鸢尾上神的主意你也敢打?不过眼下鸢尾上神也在,你问她便是,若是她愿意留下,那么本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但若是不愿意,本尊便不给你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本尊的耐心有限,还请阁下莫要浪费才是。”
就在鸢尾诧异之际,昔邪却已经再次开口了。
鸢尾这才反应过来,明夏这是要让她留下。
呵呵……鸢尾冷冷的一笑,向前走了几步,目光死死的盯着明夏,半晌眸中竟然出现了几分笑意。
明夏的心跳的厉害,他差点以为鸢尾就要点头同意下来了。
那日在凤凰山下,明夏其实明知道自己是因着晚妆的魂魄才会出现在那里的,但他却也执着的相信那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在驱使。
那日他以为他已经活不过那日了,但她却出现了,出现的恰到好处,不管是因着她和晚妆之间的契约,还是巧合,她都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明夏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日睁开眼睛看到鸢尾之际的情形,仿若整个世界都开始亮了起来。
她眸中的怜惜并非是伪装,那一刻明夏感觉自己可以忘却了那之前所受的苦难。
现在想来,这大概也是为何他当日最终还是答应了昔邪的要求的原因吧。
因为他想要在她的身边,或者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即便不能日日看到她,但他相信自己只要还存在,便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这不,而今这么快他们便再一次见面了。
现在昔邪给了他选择的机会,他第一时间便是能够和鸢尾有相处的机会。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虽然他也明知道她是一个有故事之人,但他却还是想要试一试。
孤寂了千年,鸢尾的出现就如同一抹阳光一般,给了明夏重新走下去的决心。
眼下鸢尾眸中的笑意忽然之间让明夏有一种错觉,也许她对自己也并非无意。
也许她也并非如同表现的那般冷漠不是吗?